許瑾妍坐在辦公室裡一邊翻看卷宗一邊等著沈默柔。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打了個哈欠,抬頭就看見小劉帶著沈默柔回來了。

許瑾妍站起來跑到她身邊,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沈默柔點點頭,“嗯,我已經沒問題了。”

站在旁邊的小劉聽到她這話眼睛咕嚕咕嚕的轉了一圈,將視線從她們兩個身上移開。

原則上他不能和別人說沈默柔和他父親交流的內容,但自己的確是在旁邊聽了個全部。

他將沈默柔帶到暫時關押沈力的地方後,沈力見了沈默柔第一眼,眼裡就都是滿滿的憎意。

他天天到處忙著出警抓犯人,也是第一次在一個父親眼裡看到對女兒如此大的惡意。

沈默柔倒是什麼反應都沒有,坐在沈力的對面,父女兩個隔著一層厚厚的特製玻璃面對面的對話。

沈力被強行注射鎮定劑之後沒有之前那麼瘋,身上都打著石膏,想亂來也沒機會,所以只能用那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玻璃對面的人。

沈力只是罵她,別的什麼都不說。

他發現面對沈力的沈默柔,和剛才自己見到她和許瑾妍在一起的時候完全就是兩個人。

沈默柔問他知不知道他讓她的媽媽在村子裡揹負了多少罵名,就連死後都不能安寧的入土,甚至被好事之徒給挖了出來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的下落。

沈力根本不在乎這些感情之間的事情,只說那個女人是自己活該,當初看著他長相不錯就不顧一切要離開小城市跟著他嫁到這小山村來,是她自己蠢。

沈默柔似乎早就知道他會說這樣淡漠到讓人恐懼的話,又問他有沒有想過奶奶。

小劉看到那個男人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道不清的感情,又吐了口口水在玻璃上。

“別跟老子打感情牌,她連錢都不借給我賭,三年不來看我,不如趁早死了算了。”

小劉看見沈默柔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淡藍色的手帕,上面只繡了一朵小白花,花瓣上的線頭都鬆了不少,儘管已經很老舊了,可是看起來她把它儲存得很好。

“這是她要我交給你的,我不想把她為數不多的遺物給你,但要我一直攥著這些,我也接受不了。”

沈默柔說奶奶已經走了,走前哭著給她的媽媽道歉,臨終的時候將手帕交給她,奶奶知道她不願意見沈力,所以希望她長大後願意見到他的那天能把這個手帕交給沈力。

沈力見到那個手帕後忽然一愣,然後瘋了似的砸著玻璃,罵沈默柔騙他。

沈默柔沒理他,將手帕交給警察後隔著玻璃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是一種很複雜的眼神,分不清是恨還是悲。

小劉看到她悽然的笑了一下。

“奶奶說你小時候很孝順,我不相信,我也不想知道,那些都不夠原諒你犯下的惡行。她說這個手帕她做來給你幹農活擦臉用的,我一想到這種東西在我的手上我都噁心,可這是奶奶做的,我又不忍心丟掉。”

“你恨我嗎?我也恨你,我恨你為什麼要在我快要幸福的時候衝出來破壞我的幸福,我恨你是我的父親,我恨自己身上流著你的血,我也恨奶奶和媽媽為什麼要對你這樣的人一忍再忍一讓再讓,我甚至在恨奶奶竟然在最後還想著你這個人渣。”

小劉又看了看沈力,他拿到手帕後好像愣住了。

沈力的眼睛裡多了一絲淒涼,看著沈默柔的眼神終於不再那麼恨,但還是一直死死的盯著她,竟然還流了幾滴眼淚。

沈默柔看著他流淚忽然覺得可笑的笑出幾聲,沉默了一陣子後轉過身準備離開,回過頭對沈力說了一句:“我不會再走你的路,你也沒能破壞掉我的幸福,反而還讓我找到了我愛的人和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