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在吳歧耳裡,如同鬼魅。幸好他嘴裡咖啡,已經全嚥下去了,不然高低得噴對面吳斜臉上。

t,老男人走路沒聲音啊~~

他扭頭往身邊窗戶看去,就見戴著金絲鏡、斯文貴氣的男人,站在窗外,滿臉不贊同地看著,他手裡的咖啡杯:

“說多少次了,不要喝帶咖啡因的東西,你晚上不睡覺了是不是?”

每晚都要靠安神藥,才能安枕的年輕人,心虛了一秒,就“理不直氣也壯”對二叔哼了哼:“什麼啊?我就喝一點兒,能有什麼事兒?”

“再說,加了牛奶的咖啡,能叫咖啡嗎?分明是飲料!”

吳二白:“……”好一個“加了牛奶的咖啡叫飲料”,你這強詞奪理的勁兒,真是愈發進益了。

但還沒等二爺張嘴說點什麼,就聽對面越說越有理的人,噼裡啪啦對他一陣輸出:

“還有,我要是睡不著,你就不能多哄哄我?那我要你有什麼用?還不如養只貓貓狗狗讓我開心自在。”

“一點兒不懂提供情緒價值,一點兒不如小蛇貼心懂事。你作為二叔,就不能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先不提被轟炸的吳二白什麼反應,一邊的吳斜,聽完弟弟連珠炮似的話,簡直都驚呆了。

他托住差點兒掉到地上的下巴,對弟弟的崇拜簡直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我滴個親孃四舅姥爺!我弟弟也太牛批了!

我要有這思路、這口才,也不至於老被三叔忽悠瘸吧?

關鍵是……他覺得弟弟說得好有道理。

二叔到底怎麼當叔叔的?一點兒不像話,該反思!

吳二白揉揉自己睛明穴,感覺在胡攪蠻纏這一塊兒,他確實不是吳歧對手。而且……而且,這孩子竟然說他不如燭九陰?

想起那條巨蛇,二爺就想磨後槽牙。

明明那麼大一條蛇,非得把自己裝的,跟嬌弱不能自理的林黛玉似的。

當著吳歧面,一副“只有我最關心你、最愛你、最能放下身段哄你開心、我善解人意,不爭不搶、我很不喜歡人類世界,但為了你我會努力適應”的樣子;

可吳歧不在的時候,就馬上變成一副“愚蠢的人類也配跟爺鬥,你算哪顆臘八蒜”的模樣。

之前他說,應該讓蛇躺在蛇窩裡。結果這蛇就滿臉委屈,一副可憐樣兒,也不知和吳歧說了什麼,氣得吳歧一個枕頭跩過來,硬是把他這個,理應和吳歧躺一塊兒休息的人,轟出房間。

這可是自秦嶺之後,時隔幾個月,他好不容易再次獲得,和吳歧躺一塊兒休息的機會。

哎,也不知趁小歧不注意,把那條蛇燉了,再給小歧換條一模一樣的,會不會被孩子發現?

二爺在心裡重重嘆氣,嘴上卻不敢再像以前那樣訓吳歧:“好好好,那你少喝一點。晚上睡不好,早上起來要鬧頭疼的。”

見老男人退讓,吳歧這才像得勝的小公雞,對吳二白傲嬌地哼了哼。

“行了,你吃完飯沒有?不是說想一起逛逛嗎?過來吧。”吳二白對吳歧招招手。

吳歧這才嘻嘻一笑,和吳斜告別。

漂亮青年出茶館兒時,恰好路過那與他對視過的,乾瘦老爺子一行人的桌子。老爺子再次把視線落到吳歧身上,直至吳歧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口。

透過窗戶,把這一切盡收眼底的吳二白,眼底微寒。

是他?

他盯小歧幹什麼?

但還沒等吳二白從思索中走出來,他的小炮彈就已經撲進他懷裡。吳二白下意識伸手,把人摟住,側頭在吳歧鬢角親了親。

吳歧看吳二白視線,在他來前一秒,都還落在剛才那身型乾瘦的老爺子身上,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