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低頭把冰原的公務處理完了,羽毛筆摩擦紙張,留下一串又一串凌厲的字跡,半個時辰過後,他放下了筆,開啟小籠。

趴在裡面的蟬立刻打起了精神,撐起上半身,期待的趴在小籠的籠子口處,典獄長覺得它乖覺,指腹輕輕摸了摸小蟬的後背。

忽然地,小蟬僅存的左邊翅膀張開了,輕輕的搭在典獄長的手指上,就像蓋了層薄膜。

只需輕輕用力——就可以將殘翅扯下。

蟬會乖,蟬會做典獄長的小寵,永遠以本體形態乖乖的等典獄長的臨幸。

扯掉... ...或者剪掉蟬的翅膀,就當蟬從未羽化,只能永遠活在典獄長的萌蔭之下。

蟬很好養活,只要一點點水和一點點土豆或者枯草... ...蟬可以活下來。

蟬很好掌控,只要一個草棍小籠,或者一個盛放標本的盒子,蟬就可以活的好好的,活的很開心。

如果... ...如果典獄長不喜歡了,可以直接開啟高塔頂端的窗戶...再把裝著蟬的盒子開啟,倒扣過去,就可以丟掉蟬了。

典獄長可以不把蟬送給...或者賞賜給別人嗎,哪怕是一個不討喜的標本... ...

好累... ...好冷...好想念典獄長的斗篷,暖融融的鵝絨披風,蜷縮全身縮在裡面的時候,背靠著典獄長... ...是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那是塔爾塔洛斯絕對統治者帶來的安全感... ...

很暖和,很安全,可以捨去一切警惕,在這裡睡上一覺。

典獄長把小籠開啟,將蟬倒出來放在了手心。

小蟬變小了,比之前更小了。

典獄長把手掌合攏,回身走到了重新燒起地龍的暗室,那裡還沒有來得及鋪上地毯,而那窗戶上卻多了厚重的垂簾——這裡本是典獄長罰冬蟬面壁思過罰跪的地方。

他坐在了這裡唯一一個床上,攤開掌心,對冬蟬說道,“變回人形。”

小蟬沒動,但是它顫抖了起來,不要... ...潛意識告訴他,變回人形會被厭棄... ...因為他犯了大錯。

動物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蟬僅存的潛意識思考不了太多的事情。

“你在,違揹我的命令嗎?”

典獄長的話音剛落,意識不清的小蟬瞬間化作了一個青年人,他臉色慘白,神情惶然地跪坐在床上,“不是的,典獄長,冬蟬不會,冬蟬不會違背您的命令。”

他的制服完整,可是典獄長知道,現在的冬蟬不僅渾身都是他的冰系法術留下的傷,還有心口的一個穿透傷沒有完全癒合。

對他們來說化作本體是最好的癒合致命傷的狀態,雖然也是最脆弱,也最兇悍的狀態,但那仍舊是活下來的機率最高的形態。

但冬蟬毫不猶豫的捨棄了那種形態,在本就沒有多少自我意識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