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猶如箭簇飛行的聲音傳來,黑色絲線快速縮回巨木之上,那名擺脫控制的農人一個激靈,恍惚間抬頭睜大汙濁的眼睛。

他發現自己處於一個恐怖的血池之旁,另一邊是高臺地面,他的雙腳因驚恐開始打顫,想要大聲喊叫,卻發現自己呼吸異常困難,毒氣繚繞許久,最終暈頭轉向,栽至高臺之下。

“誰!”

巨木之內,血袍人正揮拳砸向滿面愁容的寒蟬。突然間一道黑色絲線縮回他的右眼,連線著視覺神經的痛意讓他身形一滯,就連鼻翼都忍不住抖動了好幾下。

他驟然轉身望向巨木之外,但見一名黑衣大劍士正猛力劈砍連線著祭品的絲線,還未等他伸手叫停,又一根絲線被那人斬斷,縮回右眼再度讓他疼痛難忍。

“宵小之輩,膽敢壞我好事!”

血袍人怒不可遏,可怖的樹人左臉不斷地抽搐,空洞的眼窩射出墨黑的光束,擊打在透明的空氣牆上,並且隨著他旋轉擺頭,切割出一個方形的輪廓,就像是一扇門一般。

他一拳砸在方形輪廓之上,一扇厚重的實木之門從空中落下,跌入血池之中,並且很快被侵蝕地無影無蹤。這一次白煙濃度很淡,遠達不到窒息的程度。

原來巨木頂端的環形窗戶只是看起來透明,實則仍然是厚實的樹木。不過現在已經被血袍人開出了一道口子,已經出入自由。

忽視了巨木之內所有的挑戰者,血袍人自那邊緣流動著黑影的木門一躍而下,直直墜落幾乎就要跌入血池之中。入水之前,但見袍服背後突然生長出一條黑線,就像纜繩一般與巨木本身連線在一起。

猶如太空人出艙活動一般,血袍人肆意操控著自己的身體,繞過雕像飛行到冷鴉的面前,飄浮在冷鴉一步之外的天空,彼此相望當面對峙。

“是你斬斷了我右眼的汲魂絲線?”

血袍人左眼凹陷如同枯木上的樹洞,右眼圓睜連線著一條條絲線,聲音尖銳像是鐵刷擦過黑板,氣度陰森猶如午夜鬼火飄過墓園。

不過冷鴉沒有被他的氣勢所嚇倒,反而坦然地點了點頭道:“原來這些黑烏麻漆的線條叫做汲魂絲線,聽上去倒還像那麼回事。”

血袍人聽罷發出“嗚”得一聲長嘆,讓人不知緣由。沉靜數秒之後,他才晃動著脖子再度開口,語氣興奮中帶著懼意,聲音也有些顫抖:

“好,承認就好,那麼你最好如實告訴我,你究竟是靈媒,還是奪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