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了他,並給了幾瓶藥物,少年的屬性很快就恢復了,少年問他是何人,老者不答,問為何救他,老者只是說“該救的。”

少年跟上了他的腳步,老者雖然不是這靈獸森林中的至強者,卻讓這少年打心底裡誠服,這一跟,卻是望到了此生所求。

老者雖勸這少年儘快離去,可少年天生就有一股莽勁,執拗的很,耍盡了無賴,這才讓他跟在了身邊。

老者對這世間都秉持著莫大的善意,一己慈性渡萬江,他總是守在靈獸森林的中段,不去斬除靈獸,亦不去出手幫助玩家。

可若是有任意一方到這兒來求助,他定是要幫上一幫的。

按他所說,這是"不可見,不可及,可見即可及。"

少年放下了刀,與老者一同坐在綠意鬱郁的草地上,一老一小,也沒什麼有趣的,只是看著那可親的靈獸,知禮的玩家,就是心裡最舒服的時候。

再平常不過的一天,一位玩家惹怒了斑佛犀,逃到這兒來,被老者救下,可是他反倒要老者助他除掉那斑佛犀,老者也不肯,這玩家也沒說什麼,只是眼神不善,帶著天大的怨氣離去了。

少年問老者為何幫了別人,反而遭記恨呢。

老者淡然一笑,只道“問心,問自己的心,此事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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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那位玩家有了他自己的機緣造化,進入了靈獸森林數一數二的戰隊,同時也是臭名昭著的戰隊,他們性子奇怪,總是做些奇怪的事。

就比如,他們明明沒有與老者打過交道,卻惡狠狠的將老者與少年擄走。

在一處燃著熊熊烈火的山谷中,他們將老者活活焚燒了,還燒熟了少年的眼睛。

少年雙膝跪地,雙拳抵在粗糲的石面上,仰天大叫,聲音悽慘,遙傳百丈遠。

他上氣接不上下氣,有血從鼻孔裡冒出來,雙眼飄散出一縷縷白氣,也有涼涼的淚水強行闖了出來,少年像是被凌虐的野狗,留給他的只有那把斷牙刀。

明明老者教他做人,卻成了老者最不忍心看到的那種人。

他緊緊握住斷牙刀,這是他僅剩的一口氣了,等走出山谷時,他的雙手已經血肉模糊,溫熱的血液,焦黑的雙目,冰涼的刀,心死的少年。

他不知該去哪兒,全身上下也沒有藥物,不過幾百個日月,就已經摧毀了那意氣風發的少年。

少年手中的斷牙刀成了導盲杖,只要是能走的地方,都被他走了個遍。

看不見事物的時候,少年的心更為清楚了,他推翻了老者所講,否定了自身所學,所幸後來遇到一位玩家,送了他一瓶愈傷藥,這才得以痊癒。

他回到了自己與老者的小家,門前有一個木人,木人身上披掛戰甲,那是老者所制,他曾說過若有一日需要他出陣為戰,定是要穿上的。

可他的戰甲還沒有做完,也沒有出手過,哪怕是在臨死前。

少年輕輕將戰甲取下,將臉湊上去,聞了聞昔日老者的味道,便將這戰甲放回到屋中了。

少年放下斷牙刀,看著眼前的木人,不禁伸出手,抵在木人的腹部,隨即握掌成拳,狠狠擊打出去。

少年將這木人當成了那山谷之中一個個面目可憎的玩家,日夜不休。

不出七日,那木人已是殘破不堪,少年提刀,挾劈一刀,將這木人一分為二。

少年再次踏入了靈獸森林,坐在那草地上,身旁無人,又好似有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與他並坐著。

他恪守著老者的道,卻也會在無人的時候,偷偷殺掉一個心思不正的玩家。

直到他遇到了一個玩家,那是當日在山谷中焚燒老者的玩家,那人已經不記得少年了,可少年卻遠遠的躲到了樹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