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梁王憤怒到了極點,高聲怒喝,可,緊接著,他的眼神卻是有些飄忽,不敢和顧晨風對視,把頭扭到一旁,低聲道:“放肆!”

連續兩個放肆,梁王的氣勢由盛轉衰,一瀉千里,至此攻守異位,完美過度。

顧晨風看到高舒群的這個反應,心中不得不衝他豎起大拇指:‘不愧是老戲骨啊!’但他的臉上卻掛滿了悲傷之色,道:“這份手書我看過。”

“林帥如何被殺?”

“太子如何冤死獄中?”

“···”

“每一樁,每一件都寫的非常清楚,我手抄了一份,陛下想聽聽嗎?”

梁王渾身一震,著急中帶著惶恐,連連擺手道:“不,不要念,朕···朕不想聽。”

顧晨風的目光如刀,死死盯著梁王道:“陛下,是不想聽,還是不敢聽呢?”

“祁王當年被賜死前留下一句‘父不知子,子不知父’,陛下可知道這句話是何意?”

“陛下若知祁王,當不會懷疑他有大逆謀位之心,祁王若知陛下,也不至於到死都不相信,你會殺他。”

“請問陛下,今日得知林帥和祁王有冤,你心中可有愧疚之意?”

面對顧晨風的質問,梁王轟然起身,彷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色厲內荏的吼道:“他擁兵自重,這是事實,朕派去的人,他一概旁置,只重用祁王的人。”

“出征在外,他總是說什麼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朕豈能姑息?”

“還有祁王,在朝籠絡人心,在府高談狂論,連大臣們的奏本上都言必稱祁王之意,你讓朕如何容得?”

“他既是臣,又是子,卻在朝堂之上,屢屢頂撞朕,動不動就是天下,天下的。”

“你說,這個天下是朕的天下,還是他蕭景禹的天下?”

顧晨風毫不退讓的反駁道:“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

“若無百姓,何來天子,若無社稷,何來君主?”

“戰士在前方浴血沙場,你遠在京城,只為了一念猜疑就揮下屠刀。”

“在陛下的心中,恐怕只有巍巍皇權,又何曾有過天下?祁王勤德賢王之名,皆是靠他的政績得來,與陛下旦有政見不同,都是當面直言,從無背後半點苟且。”

“可是他的光明忠直在陛下眼裡卻只有頂撞二字。”

說到這裡顧晨風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濃濃的悲傷,雙目有些泛紅,語氣也變得緩慢了許多,一字一句道:“他在獄中河蝦那杯毒酒,心中該是何等的悲涼。”

兩大段這麼長的臺詞,一般的演員想要一次性拿下來是非常困難的,但顧晨風和高舒群兩人卻是演繹的非常完美。

中間沒有半點兒卡頓,而且眼神、表情、動作都配合的相當完美。

尤其是顧晨風的最後那句‘心中該是何等的悲涼’所攜帶的感染力太強大了,讓現場不少人都感同身受。

哪怕是已經超常發揮的高舒群,都沒能壓制住顧晨風,甚至還被他給完全帶進戲裡了。

鏡頭中。

顧晨風目光凌厲如刀,悲憤的喊道:“可就算是為了當年的父子情義,為了祁王寧死不反的這份心,查一下當年的真相就有那麼難嗎?就做不到嗎?”

梁王此刻的情緒已經低落下來,嘴唇顫抖,蒼老的眼睛裡充滿了淚痕,整個人好像沒有半點兒精氣神,哽咽道:“並非朕生來無情。”

說著,他又抬手指向龍椅,道:“只要坐在這把椅子上,人,都是會變的。”

“你記著,無論景琰怎麼樣,等他以後坐上這個位置,他也會變的,當年的他,想要的那個天下,朕給不了他,祁王也不可能給他,永遠都沒有人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