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不得立即將崔氏千刀萬剮,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她頓了頓,悽婉地閉了閉眼睛,“後來,大夫說我傷了身子,可能再也不會有孕了,我對崔氏恨之入骨,一直在暗中尋著機會,我故意在她的飲食裡下藥,她也落了胎,哈哈,我們扯平了!那段時間,我很解氣,誰知道,沒過多久,她又懷孕了,我始終沒有她心狠,不敢再有動作,而且,我聽有經驗的嬤嬤說,她肚子大,會是女兒,於是便放過了她。後來,我竟然也有了身子,但因為之前沒有注意,胎像很不好,我想起死去的那個兒子,莫名地煩躁,焦慮,最後難產,身體再次受損,大夫告訴我,這個女兒已是奇蹟,此生我都不可能再做母親!”

“我恨,恨崔氏為何要害我兒,恨自己為何要做別人的妾室,恨老爺一碗水不端平,甚至恨肚子裡爬出來的怎麼是個丫頭?後來,如霜三歲左右,忽然發病,我嚇壞了,又恨老天為何如此偏心,連個健康的女兒都吝於給我?我猛然想起自己做過的事,莫非這是老天爺在懲罰我?於是我提出搬到佛堂來住,整日吃齋唸佛,為我早夭的孩兒,為病懨懨的女兒,為自己殺了崔氏骨肉而滿身的血腥……”

她像是陷入了回憶裡,嗚嗚咽咽地哭著,最後掩了臉,蹲在地上悲痛欲絕。

“娘……”一聲弱弱的輕喚,二姨娘豁然抬起頭,卻見她體弱多病的女兒沈如霜站在門口,早已經淚流滿面。

“……”她動了動唇,卻並未喚出她的名字,沈如霜在丫鬟的攙扶下走近她,跪在地上與她平視。

“娘,您剛剛……說的,我都聽見了……對不起!”沈如霜無聲地流著淚,哀傷地替二姨娘拭淚。

二姨娘如遭雷擊,她恨她,她竟然跟自己說對不起?這些年,雖然養著她,但對她遠遠算不上好,甚至是漠視的。將她留在佛堂,其實更多的時候是一個幌子,她心裡真正牽掛的,還是那個早夭的兒子,每次看見這個女兒,她都會想起那段悲慘的遭遇,她沈如霜,為何不是那個無緣的兒子呢?

愧疚與悔恨猶如巨浪襲來,二姨娘悔不當初,可是也已經回不去了,她凝視著女兒白如紙片的小臉,眷戀地撫上去,喃喃地道:“如霜,娘對不起你……”

沈如霜猛地搖頭,撲進她的懷裡,母女倆抱頭痛哭起來。

沈如霜患有心疾,受不得刺激,沒過一會兒便哭暈了過去,沈傾城連忙讓丫鬟將她扶回去。

二姨娘毫無形象地跌坐在地上,以前堅持的信念,如今成了可笑的鬧劇,她頭腦一片空白,自己這半輩子就活在仇怨裡,不願意走出來,不僅害了自己,還虧待了她唯一的女兒,如果不是她的堅持,她的如霜,本該向沈傾城一樣明豔照人,如今也該嫁人生子了吧。

沈傾城朝金鎖使了個眼神,“去將你家主子扶起來!”

金鎖小心翼翼地覷了二姨娘一眼,才提著膽子去扶她。

“滾開!你這個蠢東西!若不是你不小心,今天的事情怎麼會被人撞見?”那樣的話,一切都還不晚,她還可以彌補如霜,讓她跟別人一樣當大小姐!

“姨娘!”金鎖委屈極了,她已經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了,她沒做過這樣的事,自然會害怕,才會漏了破綻,她也不想的啊!

二姨娘不用她扶,忽然全身又有了力量,她站起身直愣愣地注視著沈傾城,似乎還有著不甘心。

“九王妃,我知道自己罪無可恕,但是,我有一點很懷疑,那番香我是輾轉託人才尋到的,就是一般的大夫也沒有見過的,你為何一眼就斷定我這佛堂有問題?”

沈傾城淡淡一笑,迎視著她的目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能發現你的破綻,並非巧合。首先,我學過醫術,自然知道,婦人即便是動了胎氣,一定不可能立即致死,沈夫人只是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