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禁足的她,也全然不顧自己的處境,心急如焚,幾乎失去理智地拉著身邊的恆寧公主,一路跌跌撞撞地趕來。

“燁兒,燁兒,你們這是在幹什麼?”賢妃的聲音因焦急而變得尖銳,怒視著那些抓住她兒子的侍衛,“誰讓你們這樣對待大皇子的?快拿開你們的髒手!”

迅速地將厲淮燁嘴裡的異物取下,緊緊握住厲淮燁的手。

“燁兒,告訴母妃,你父皇這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對你?”

厲淮燁玄色的莽夫,也在一路上被捆的皺了起來。

玉冠更是歪了一些,和平時高高在上的大皇子,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不過,這些都不是厲淮燁此時,考慮的事情,把賢妃關愛的手,從自己身上推下。

也並沒有回答賢妃的問題,而是若有所思的看著福寧殿的方向。

頓然明白了什麼,苦笑了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自嘲:“厲淮然,我倒是小瞧了你,呵呵……厲淮然,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沒有伸出援手去救九皇弟,更是你設計陷害了榮妃。父皇,榮妃的死,真的和兒臣無關……”

那雙眸子陰鷙而冷漠,站在大殿之外,周身似乎被一層無形的寒氣所包裹。

膝蓋猛地一曲,噗通一聲跪倒在大理石板上。

抬起頭,向著殿內那道威嚴的身影懇求:“父皇,真的不是兒臣所為,榮妃與九皇弟皆是遭老七陷害,此事與兒臣毫無干係。一切都是厲淮然的陰謀,他狼子野心,企圖攪亂我朝綱……父皇,請您明察秋毫!”

與此同時,賢妃與恆寧公主亦不甘落後,紛紛跪倒在厲淮燁身旁。

面容上滿是焦慮與懇求,為這位大皇子竭力開脫。

淑妃立於一旁,聽著這母子三人的辯解,心中雖波濤洶湧,卻強自鎮定,面色顯得期艾,目光雖也投向大殿深處,卻未吐露半句為自己兒子辯解的話語。

周圍的宮人們,個個臉色蒼白,緊貼著冰冷的地面。

心中驚駭萬分,恨不能立刻挖去雙耳。

她們深知,今日所聞,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洪啟帝,雙目圓睜,赫然立於福寧殿那雕樑畫棟的門口,身形因情緒的劇烈波動而顯得搖搖欲墜。

身旁,高大挺拔的厲淮然眼疾手快,一把穩住。

“老七?你說老七陷害你?”洪啟帝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沙啞而尖銳,厲聲呵斥,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哼,逆子!你可知道,江南鹽鐵使趙傑,那可是你們趙家自己的人!趙傑,這個名字,你敢說你不熟悉?是他,將老七和瑞兒回程的路線洩露了出去,如今他正身陷大理寺的大牢之中,等待著公正的審判。你要朕現在就把他提出來,與你當面對質嗎?”

說到這裡,洪啟帝的氣息愈發急促,胸膛劇烈起伏,伴隨著幾聲壓抑不住的咳嗽,彷彿連肺都要被這洶湧的怒火撕裂開來。

“咳……咳咳……”每一次咳嗽都像是在耗盡他最後的力氣,但他的眼神依舊銳利如刀,毫不留情地刺向厲淮燁。

“還有,”洪啟帝的聲音低沉而危險,彷彿從深淵中傳來,“榮妃身邊的藥女,朕倒要問問你的母妃,多年前朕親賜給她的珠釵,為何會出現在一個宮女的私人物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