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十六王營帳內。

只有十六王和雪姬兩人,此時將過了午夜,雪姬後背疼痛睡不著,十六王幫她按摩,這才好受了些。

“愛妃,你這一招真的行麼?皇帝那麼謹慎,關口之戰明明勝利了,都不敢讓謝星瀾乘勝追擊,僅僅是怕我拉攏,告知他父親被殺的秘密。”

雪姬累的眼睛都快合上,孕育生命簡直是比打仗還累。

“大王放心,他會來的,今時不同往日,謝星瀾在皇帝眼裡,已經是個死人,死人知道秘密,又有什麼關係呢?

十六王嘴角翹起,幫他按摩的手隨即往上滑開,雪姬猝不及防被他弄得癢癢,兩人曖昧一笑。

娶雪姬是十六王做過最正確的決定,這女人簡直太懂他,又是東方家的家主,手握縱橫之術,是個奇女子無疑。

此次不僅能拿到白家劍譜,還要把謝星瀾收入囊中,一箭雙鵰!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謝星瀾如此將才,皇帝不想要,那是他暴殄天物,十六王準備以他父母的事情作為跳板,贏得他的好感,把他留在草原,不僅是他,身懷絕技的白銀謠也要一併留下。

有了這兩人,草原必將興旺!

寒夜漫漫,除夕進入了倒計時,別人一家團聚,小夫妻手拉著手準備年節的食物,沈銀謠形單影隻,偷偷羨慕。她用被子把自己捲成一團,坐在氈賬的窗戶旁邊往外看。

她又失眠了。

自從與謝星瀾分開,就經常是這樣,要麼失眠到天亮,要麼噩夢到天亮,心裡沒踏實過。

皎潔的月光穿過窗戶撒在床上,藉著月光,她拿出謝星瀾送的鐲子,白瑩瑩的,摸在手裡有些滑膩,冰涼。

“你現在還好嗎?”

她對著鐲子問道。

鐲子沒有回答,她自言自語又道,

“怎麼可能好呢?”

雙手捧著鐲子,貼在胸口,她對著月亮,慢慢閉上眼睛。

謝星瀾,我好擔心你。

同在月光下的謝星瀾,此時也正看著月亮,只是和沈銀謠的窗戶不同,他是透過黑色的布料看到的。

月光如此皎潔,他想起那天晚上,沈銀謠喝多了酒,晃晃悠悠撲到他懷裡迷人的樣子,還有那次,他發瘋關她禁閉,她三天滴水未進,他喂她喝水時那乖巧的樣子,還有那天在大街上,她過來勾住他的下巴,問他想不想站起來,還有……

原來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有了那麼多相處的回憶,那些細節現在想想,眼神中可不都是寫滿了愛意?為何當時沒有察覺呢?

他收回眼神,這方天地漆黑一片,身處籠中,沒有自由可言,該如何擺脫困境去救她?

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是否還……活著……

想到此,謝星瀾感覺心如刀絞,如果那個女孩不在了,他也不打算獨活,是他把她捲進來的,她本可以就那麼當個丫鬟,嫁給家裡的公子做妾也好,嫁給外面的手藝人、書生、開鋪子的也好,都好,好過跟他這愚蠢的將軍在一起送了命。

囚籠外傳來士兵打哈欠的聲音,算算路程,應該再過兩天就能到關口了,此行只有花將軍的人馬,把他看的死死的,他又沒了假肢,行動不便,根本沒有逃脫的可能。

關口是通往異族的必經之路,此次大機率是要去草原,謝星瀾心裡納悶,到底去草原要做什麼?皇帝既然已經放棄了他,就不會在乎他的死活,大概是去送死。

他想起以前被九王爺俘虜的時候,右腿被拴上了千斤重的鐵球,這次……是左腿嗎?

前方不知有如何殘酷的事情在等著他,他深吸一口氣。銀謠也是被異族俘虜,如果她還活著,我們是不是能見面?

哪怕就一眼,看她一眼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