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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鋪上，他們的面前是一面巨大的玻璃窗，初秋的天空，星星在閃爍著，田佛的手握著老鬼的手，他們十指交叉，互相依靠著，平時話很多的田佛，默默的一言不發。

&ldo;你怎麼不說話。&rdo;老鬼腦袋微微向後靠著眯著眼睛問。

&ldo;你離開這裡的那些年，到底做了什麼？你好像從來沒有告訴過我。&rdo;田佛試探著說了一句。

&ldo;恩，你想知道什麼呢？&rdo;

&ldo;所有的。&rdo;

&ldo;太難了，田佛，有些事能說，有些事情我也想儲存一輩子。&rdo;

田佛搓了下老鬼的手指關節：&ldo;那就挑你能說的說吧。&rdo;

&ldo;能說的啊，我想想……哦，我有個外號，叫老鬼。&rdo;

田佛呆了下，嗤的一聲樂了：&ldo;挺形象的。&rdo;

老鬼回頭瞪了他一眼：&ldo;笑屁。&rdo;

&ldo;……&rdo;

&ldo;我大哥，是個獨眼龍，他有一隻眼睛是活活的累瞎的，就是早上起來，突然看不到了，去醫院醫生也不知道怎麼了。&rdo;

&ldo;錢財身外物，何必執著。&rdo;

&ldo;話是這麼說啊，知道嗎，你本來坐在高高的雲端，突然掉下來了，任是誰，也無法接受吧。你想下，今天，田佛還是能源公司的經理，明天呢，你在騰飛大廈門口賣方便麵，你受得了嗎？&rdo;

&ldo;那我生意一定會很好，那些員工一定會光顧我，刁難我，報復我，間接著生意也會好啊。&rdo;

&ldo;臭貧。&rdo;

&ldo;你繼續……&rdo;

&ldo;……我們就像兩隻人見人厭的灰耗子，那個時候大哥就是不跟嫂子說，據說那麼難的日子，我嫂子打麻將五千塊一把，一晚上依舊輸一兩萬不眨眼，我和大哥卻真的要窮的當褲子了。嫂子要錢，大哥就去找，賣了房子，當了手錶也要滿足妻子。有時候，我都不明白，只是覺得大哥賤的很，後來大哥瞎了，嫂子才知道，大哥的情況，挺意外的，原本我以為能看戲呢，結果嫂子愣是逼著她孃家人還錢，翻臉，生生的給大哥找到了本錢，我和大哥就靠著那一筆可憐的錢重新站起來的。&rdo;

&ldo;你……大哥，挺了不起的。&rdo;

&ldo;對啊，我大哥說，好男人要有擔當。&rdo;

&ldo;我也會的。&rdo;

老鬼笑了下，也許這話現在說起來，真的很喪氣，但是他就是這種人：&ldo;最好不要，真的遇到了，恐怕，我還未必願意陪一個瞎子過一輩子。&rdo;

田佛沒吭氣，只是撫摸下老鬼的那頭並不怎麼健康的頭髮：&ldo;你大哥什麼時候回來？&rdo;

&ldo;不知道，快了吧。&rdo;

&ldo;別太難為自己，有時候這人世間的恩恩怨怨真的說不清，就像你和孟曄&rdo;

&ldo;他啊，我不恨他，你相信嗎？&rdo;

&ldo;相信。&rdo;

&ldo;言不由衷。&rdo;

&ldo;真的，我相信，你說我就信，但是，時棋，不要騙我，不管你做了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接受。過去的，我管不著，但是從你和我在一起這一刻開始，我希望你能夠坦誠，真實，率真，不要欺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