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容可沒有心思管這些。端了一個晚上強度太大,在場的又是人精,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哦,對,時差還沒完全倒過來呢。

等到連容醒過來,已經是傍晚了。掙扎了好久,她才終於決定從床上起來,出去透透氣。

街上人還沒幾個。夜燈不亮,這些人一般都不會出來。連容也就隨便逛逛,算作熟悉熟悉地方。不過……難得冒出來幾個人為什麼都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目光偷偷打量她?那種猥瑣中透著羨慕,羨慕中暗含嫉妒,嫉妒中深藏不甘,不甘中帶點嚮往,嚮往中又流露猥瑣的目光,真是……她好像沒幹什麼呀,怎麼又出名了?

雖說這個唯一的城看起來比較野蠻落後,但是不管怎麼樣也算是給了這裡的人一個庇護的場所。普通人也好,逃犯也罷,絕大多數的人都是隻能在這裡生活一輩子的。這裡已經自成一個體系,一種秩序。

正默默神遊的連容漫無目的地亂走,不知不覺就進入了一片完全黑暗的區域。連容一頓,居然還有這麼個地方?

黑暗的地界巷陌縱橫,就像一個迷宮,張開了黑漆漆的大口等你自投羅網。連容猶豫了半晌,並不想就這麼冒險,便轉身離開。誰知沒走幾步又折返回來——因為一直沒有動靜的那棵成精的小胡楊突然吵著鬧著要進去找媽媽……╮(╯_╰)╭

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熊孩子!

連容一踏入那片區域,就覺得好像溫度也降了幾分,到處瀰漫一股死氣沉沉的感覺,像是一片陰冷的墓地。不過誰家墓地會建這麼多巷裡弄堂呢。連容直覺地不喜歡這個地兒,可是架不住小胡楊一哭二鬧三上吊,只得硬著頭皮往裡走。這幾乎,是她第一次走夜路啊……說實話,心裡還是發慌的。連容可不覺得自己的實力已經能夠打遍天下無敵手了,更何況這個地方怎麼看怎麼詭異,誰知道會不會出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連容一邊繃起了全身的神經,以防什麼突發情況,一邊照著小胡楊吵吵嚷嚷的指路前行。突然,似乎是不遠處一聲淒厲的慘叫——啊!!!在這種潮溼幽暗的環境中更顯滲人。連容整個人一驚,立馬戒備。這個烏漆墨黑的地方只能靠淡淡的月光照明,連容也無法判定那聲慘叫是從什麼地方傳來,只能繼續摸索著走。誰知越是繼續前進,越發現聲音的來源地在一點點靠近。連容簡直是欲哭無淚。你們乾點偷偷摸摸的事幹嘛好死不死選在這條路上呢!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是一群人在胖揍一個人,聽起來似乎是因為那群人對什麼交易不滿意之類的。不過,需要在這種地方進行的事,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嗯,一定要繞道。

然而連容還是太天真了,就小胡楊指的路來看,貌似……是一定要經過那個地方啊!而且,也只有那一條路可走。連容不禁嘆了一句流年不利,只能祈禱千萬別被發現。

不巧的是,連容的行走路線正好穿過事發地點的中心,正中心。這個時候說一句“我只是路過”有沒有可能脫身呢?連容在不遠處託著腮幫子思考。突然一個小燈泡亮了,連容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她拿出她的專屬易容道具往臉上塗塗抹抹,又這裡弄弄那裡理理了一番。很好,可以繼續走了。

眼前是一個暴力血腥現場。一群人裡的頭頭不知罵罵咧咧在說些什麼,其餘五六個小弟對著一個面目全非的年輕人拳打腳踢。那個捱揍的傢伙都已經快發不出什麼聲音了,嘖嘖,真是可憐。連容沒打算管這檔子破事,淡定地走過去,腳步虛浮,聲音空洞:“讓一讓——讓一讓……”說著,用異能給自己的身體外圍包裹了一圈空氣,還伸手將擋路的人都推開。於是眾人看到的,就是一個碰不到的身影,從面前飄過,甚至轉了一下頭,蓬頭散發,眼珠烏黑,面色慘白,血盆大口,還咧嘴似乎是想笑一下。

“啊——!!!”一幫人頓時作鳥獸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