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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蔡更進一步叮嚀:“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他說著,送我們出門口,等車子轉彎之後,才看不到他。
我一直往想老蔡的話,也當真提防亮聲,所以和白素之間,交談也變得很不自在——有些話不想讓亮聲知道的,就無法痛快地說,我曾經考慮用偏僻的方言告訴白素,可是想到亮聲這個外星人,對於地球上的語言,瞭解程度一定在我之上,所以就沒有那樣做。
而正如我所希望的,白素很快就覺察到了我有“難言之隱”,她向我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了我的困難——兩人之間的瞭解,到達了這種程度,真是賞心樂事!
去到勒曼醫院的過程,不必細表,一路上,我已經設想了種種見到杜良之後,杜良會怎麼樣,我又應該怎麼樣,根據我以往處理各種疑難問題的經驗,我相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論杜良出甚麼花樣,我都可以有辦法應付,可以達到阻止杜良利用我的複製人的目的,何況還有白素在,相信不會有甚麼困難。
只是有一個問題,相當棘手,我提出來和亮聲討論。
我提出來的是:我不想有我的複製人的存在,有甚麼方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亮聲的回答簡單之極:“可以令他死亡——保證毫無痛苦。”
我搖頭:“你不是他,怎能肯定他毫無痛苦?”
亮聲攤了攤手,說出來的話,簡直沒有心肝,他道:“就算有痛苦,又怎麼樣?他是製造出來的複製品,自然也可以被消滅!”
如果亮聲向我詳細解釋使用無痛苦死亡法,雖然我也不一定可以接受,至少不會反感,然而他這樣說,不但令人反感,而且使人憤怒。
我看到白素也皺了皺眉,我感到亮聲這次來,有好些地方,和我話不投機。
這很奇怪,因為如果情形本來就是這樣的話,我根本不可能和他成為朋友。正因為亮聲和我在許多問題上,都有相同的認識和見解,我們才能成為朋友的。
當時我以沉默來表示我的不滿,亮聲也沒有再說甚麼,好像我已經接受了他的觀點一樣。
既然有話不投機的感覺,說話自然少了,堪稱“一路無話”,到了勒曼醫院之後,情形卻並不冷淡,和以往幾次一樣,受到的歡迎非常熱烈。
我相信亮聲已經用我不知道的方式,將我的決定通知了勒曼醫院,所以在到了勒曼醫院之後,所有和我們見面的人,都有希望我能夠成功的神情。
從這種情形來看勒曼醫院的立場,顯然勒曼醫院雖然支援杜良的研究,可是也不想杜良研究的成果,遭到我的強烈反對。
我認為這是勒曼醫院方面知道有我作為朋友,遠比我作為敵人有利得多的緣故。
所以勒曼醫院在利用我的複製人道一點上,支援我多於支援杜良。他們希望我能夠說服杜良,放棄使用我的複製人。
帶我和白素去見杜良的,還是亮聲。勒曼醫院對杜良完全實現承諾,杜良的研究室佔了整整的一層,沒有杜良許可,任何人不能進入這一層的範圍之內。
這樣的研究環境,再理想不過。所以當我們見到杜良的時候,杜良看來非常滿足,十分愉快。
想起不久之前,他委委屈屈來到我這裡,只不過是要三個複製人而已,現在整個勒曼醫院的資源都可以供他使用,簡直是一天一地。
這一切全靠了我,他才能獲得。
然而現在他卻還要要花樣,非要用我的複製人來作為思想轉移的物件。
真是太可惡了!
一想到這一點,我就氣往上衝,我的心情自然表現在身體語言上,相信杜良立刻覺察,他先是伸出手來,想和我握手,看到我神色不善,他的神情有些尷尬,改為向我和白素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