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收銀臺上躺著一張會員卡,角上打了一個洞,掛著一隻小鈴鐺。

“是我的。”冷意覺得鈴鐺有些眼熟,不慌不忙地應下來,拿起來搖了搖,鈴鐺被晃個不停,清脆的聲音像極了…中國結尾巴上的那一隻。

推門出去,女人正和一條沙皮狗僵持,定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冷意磨蹭著手裡的會員卡,思量著要不要上前,扭頭看了看不遠處的車子,生怕付沂南不耐駕車先走,她的包還在車上呢。

路燈正好從車頂打下來,車子敞著頂篷,昏黃的光灑在付沂南棕色的頭髮上,彷彿帶著光暈,睫毛也染了細碎的光點。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個女人,摻著思念,渴求,絕望和隱忍,那種神情,複雜到無以復加。

“你的會員卡掉了。”冷意似有若無地彎了嘴角,快步走上去,濃豔的妝容在灰濛濛的夜色下有點恐怖,連狗都怕得搖尾巴跑開去。

女人鬆了一口氣,轉過臉,幾乎怔住了冷意。這樣美女如雲的圈子,卻從不見這樣清澈明媚的笑容,梨渦深陷。“謝謝你。”女人接過會員卡,聲音帶著磁性,手指纖弱無骨。

“不用。”冷意微微挑眉,斂起震驚,笑容自如。目送她走遠,才回身上車。付沂南也方收回視線,壓抑著目光裡流淌出來的情緒,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幹什麼去了?”

“剛剛那位美女的會員卡落下了,又被惡狗糾纏,我不是助人為樂麼。”冷意一拍腦門,濃密的假睫毛跳動,“這樣好的機會英雄救美,我應該讓給付少,那一位可是名副其實的漂亮。”

付沂南眉頭用力地擰起,鳳眼垂下,藏不住的陰鬱。冷意適可而止,將手裡那一隻大蛋糕擺到方向盤上,“新鮮出爐,付少慢慢品嚐。”

收手的瞬間,輕輕撥弄了一下中國結。淡紅色的中國結立刻被付沂南護住:“不要隨便動車上的東西。”語氣很重,表情也很緊張,把巨大的蛋糕盒丟還給她,“我不吃甜食。”

“這才眨眨眼的功夫,我以為只有女人善變。”冷意歪了脖子,不鹹不淡地嘲諷,“沒想到付少比女人更善變。”摺疊好袋子,穩穩當當地放在腿上。付沂南不接話,一加油門就衝出去。

車子進不了冷意住的小破衚衕,路燈常年罷工,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哪裡淌出來的髒水,侵染了巷子的邊邊角角,時不時還有老鼠躥過的嘶鳴。

付沂南連下車的意思都沒有,厭惡地皺眉,催促冷意趕緊離開,覺得自己在這裡多呆一會兒都會折了壽命。

冷意故意磨磨蹭蹭,期間安全帶就解了小半會兒,付沂南實在忍無可忍,撲過來,半個身子壓住她,手一按,安全帶的頭跳出扣座。身上沒有任何一點香氣,只有淡淡的青草香滋生出的陽光的味道,在冷意鼻尖劃過,快得轉瞬即逝。

“下車。”付沂南見她還坐著不動,有點暴躁,不過也只是眨眼,帶起了幾分笑容,眼睛一眯,唯見風流,“捨不得我?冷意,這麼快愛上我,就不好玩了。”

“那是什麼?”冷意彷彿沒有聽見,漆黑的眼瞼完全抬起,眼睛瞪得很大,指尖微顫,指著駕駛座一側的玻璃,聲音也抖得厲害。

付沂南被她的表情唬住,將信將疑地轉過頭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什麼也沒有。“你看不到嗎?”冷意壓低了聲音,字裡行間都是害怕至極。

“你看到什麼了?”見她怕成這樣,付沂南終於動容,漸漸緊張起來。“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