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你以為我們會毒死你,給你一個全屍嗎?”

“您濫用了宗教的權力,修士。”

戈蘭弗洛喊道:“難道真有所謂宗教嗎?”

國王說道:“啊!一個聖人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活該,我就這樣說了。”

“您會落入地獄的。”

“人怎能自己入地獄呢?……”

“您說的是異教徒的話,修士。”

“算了,不要假道學了;瓦盧瓦,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什麼?”

“交出你的王冠;我是負著這個使命來的,我執行我的使命。”

“您這是犯了大罪。”

戈蘭弗洛恬不知恥地微笑道:“哈!哈!我有赦罪的權利,我事先已赦免了我自己,行嗎?瓦盧瓦修士,你放棄吧。”

“放棄什麼?”

“放棄法蘭西的王位。”

“我寧死也不放棄。”

“那麼你只有死路一條了……院長來了,你快下決心吧。”

“我有衛隊,我有朋友,我要進行自衛。”

“這很可能,但是我們要先殺掉你。”

“讓我考慮一分鐘吧。”

“不是一分鐘,只能是一秒鐘。”

院長說道:“您過分激動了,戈蘭弗洛修士。”

接著院長向國王做了一下手勢,那意思是說:

“聖上,我們同意您的請求。”

院長把房門重新關上。

亨利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他自言自語說道:

“好吧!讓我們忍痛犧牲吧。”

亨利已經沉思了十分鐘,有人在敲房間的小窗臺。

戈蘭弗洛說道:“好了,他接受了。

國王於是聽見了走廊外邊響起了一片快活和驚訝的嗡嗡聲。

一個聲音命令:“把遜位書念給他聽。”這聲音使國王吃了一驚……他禁不住從小窗臺向外張望。

一卷羊皮紙從一個修士的手裡傳到戈蘭弗洛手中。

戈蘭弗洛很吃力地把遜位書的內容念給國王聽,國王痛苦萬分,雙手掩面。

他哭哭啼啼地喊道:“我要是拒絕簽名呢?”

吉茲公爵的聲音應道:“那就更沒有生路,”這聲音在風帽的阻擋下減輕了許多。“把您自己當作早已死亡了吧,不要強迫我們使一個遜位的君王流血了。”

亨利說道:“你們不能強迫我。”

公爵低聲對他的妹妹說:“我早就預見到這種情況了。”蒙龐西埃夫人皺起了眉頭,眼裡閃耀著一項陰險的計劃。

公爵又對馬延說:“去吧,弟弟,把大家武裝起來,作好準備。”

國王用哀傷的聲調說道:“對付誰呀?”

若瑟夫·傅隆回答:“對付可能發生的一切。”

國王更加感到絕望了。

戈蘭弗洛大聲喊道:“見鬼!我從前憎恨你,瓦盧瓦,可是現在我蔑視你。快點簽字,否則我親手弄死你。”

國王說:“耐心點,耐心點,讓我祈告天主給我屈服的力量。”

戈蘭弗洛大喊道:“他還要時間考慮!”

紅衣主教說道:“讓他考慮到今晚半夜吧。”

國王悲痛到了極點,說道:“謝謝,仁慈的基督徒,天主一定會報答你!”

吉茲公爵說道:“他真是一個低能兒,我們把他趕下王位,法國實在得益匪淺。”

公爵夫人說道:“管他是不是個低能兒,我認為剃光他的頭,對我是一大樂事。”

他們談話的當兒,戈蘭弗洛抱著胳膊,用最惡毒的話,把亨利罵得狗血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