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吉隆和凱呂斯在親王殿下的房間裡。

弗朗索瓦也煩悶得要命,而且這可怕的煩悶裡還夾雜著不安,在房間裡的兩位先生的談話更不能使他散心。

凱呂斯從房間的一頭,對在房間另一端的莫吉隆說話,彷彿親王根本不存在似的,他說道:“你知道嗎?莫吉隆?僅僅在一小時以前,我才開始佩服我們的朋友瓦盧瓦,他真是一位偉大的政治家。”

莫吉隆在一把長椅子上大模大樣地坐下來,回答:“你這話怎麼說?”

“國王把他們的陰謀公開地說了出來,而過去他是一字不提的;如果他一字不提,說明他害怕這陰謀;如果他公開地說了出來,說明他不再害怕了。”

莫吉隆回答:“你的話很符合邏輯。”

“如果他不再害怕了,那就是說他會嚴辦參預陰謀的人。你是瞭解瓦盧瓦的為人的,他有一大串光輝燦爛的優點,可是說到寬大為懷方面,他倒是暗淡無光的。”

“同意。”

“還有,如果他想處罰參預陰謀的人,他一定將他們交付法庭審判;如果交付審判,我們就能坐著不動欣賞第二次昂布瓦茲事件'注'的演出。”

“演出一定非常精彩!”

“是的,而且在這出戏裡我們演什麼角色事先已經定好了,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這是完全可能的……除非考慮到被告的地位,人家不採取司法程式了,而採用所謂私下裡了結的辦法。”

莫吉隆說道:“我傾向於後一種辦法。習慣上家庭糾紛都是用這種方法處理的,而我們這次陰謀的的確確是一件家庭糾紛。”

奧利裡不安地向公爵射了一眼。

莫吉隆又說:“老實說,我只知道一點:如果我處在國王的地位,我決不饒恕那些大人物。他們膽敢參預謀反,比別人就要罪加一等。這些先生以為處在他們的地位就可以為所欲為,我說我一定要狠狠打擊一兩個,特別是一個,直截了當地打擊;然後我把全部附從的小人物,都扔到河裡淹死。內勒斯大廈前面的那段塞納河,河水很深,我處在國王的地位,我敢說,我一定禁不住要這樣幹一下。”

凱呂斯說道:“既然這樣,我覺得重新採用著名的布袋,倒也不錯。”

莫吉隆問道:“這是一種怎麼樣的新法子?”

“這是大約一三五○年國王想出來的新奇玩意兒,做法是:把一個人裝在布袋裡,再放進去三四隻獵,然後全部扔進水裡。那些貓受不了水淹,也不知道自己就在塞納河裡,就把它們受到的災難發洩在那人身上,於是布袋裡就發生了我們無法看到的事情。”

莫吉隆說道:“你真是學識淵博,凱呂斯,同你談話真叫人增長知識。”

“對於頭面人物,我們不會採用這種新發明,因為頭面人物永遠享有在公開場合斬首,或者在秘密場所被暗殺的特權。而你剛才所說的附和分子,我的意思是指那些心腹、侍從、膳食總管、琴師等等……”

奧利裡嚇得面色如土,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句:“兩位先生……”

弗朗索瓦說道:“奧利裡,不要多嘴。他們說的對我不適用,也不能適用於我的家裡人:在法國,對國王的兄弟子侄是不能侮辱的。”

凱呂斯說道:“這話說得不錯,對這些親王必須更嚴肅一點,那就是斬下他們的腦袋;路易十一這位偉大的國王就是這樣做的,內穆爾先生'注'的遭遇就是證明。”

兩個嬖倖正談得起勁,忽然聽見客廳裡有響聲,接著房間的門開啟了,國王出現在門口。

弗朗索瓦站了起來。

他大聲叫嚷:“陛下,您的底下人用侮辱性的待遇對付我,請您為我作主。”

可是亨利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