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向右走一步,向前進一步,向後退一步,而他的四周卻被一些十分機警的敵人包圍著,首先是這些馬,它們一著可以跳三格,然後是這一大群小卒子,它們包圍他,擠他,騷擾他,使他耳目閉塞,聽見的盡是壞主意,當然囉,用不著多久這位君主就完蛋了。當然,國王還有一個象'注'在前面,這個象可以從棋盤的一端跑到另一端,總是來來去去,忙忙碌碌,而且有權出現在國王的前面、後面和旁邊。但是不能否認的是,象對國王越是忠心耿耿,所冒的風險越大;奧利裡先生,眼前這時刻,我只能向您承認我的國王和我的象正處在極端危險的境地裡。”

奧利裡問道:“可是希科先生,什麼偶然的機會,使您跑到親王殿下的房門口,研究起棋術來了?”

“因為我在這裡等凱呂斯先生,他在裡面。”

奧利裡問道,“他在哪兒?”

“在親王殿下的房間裡。”

奧利裡十分驚訝地再問:“在親王殿下的房間裡,凱呂斯先生?”

在談話的過程中,希科已經給琴師讓開路,不過讓路的方法是把棋盤和坐凳一起搬到走廊裡,使得這位吉茲先生的使者,現在正處在他和房門之間。

琴師在門前仍然猶豫了片刻。

他問道:“據我所知,凱呂斯先生同親王沒有深交,他在安茹親王的房間裡幹什麼?”

希科滿臉神秘地說:“噓!”

然後,兩隻手仍然繼續拿著棋盤,只把高大的身軀向前一俯,雙腳不必離地,他就把嘴唇湊到奧利裡的耳朵上,輕輕地對他說;

“他是為了他們之間昨天的一場小小的口角,來向親王賠罪的。”

奧利裡說道:“真的嗎?”

“這是國王要求他來的。您得知道他們兩兄弟目前相處得非常好,國王不能容忍凱呂斯的一句無禮的話,而凱呂斯奉命前來低頭認罪的。”

“真的嗎?”

希科說道:“啊!奧利裡先生,我相信盧佛宮就快變成阿卡狄亞'注',而兩兄弟則雙雙變成阿卡狄亞里的知音。啊!對不起,奧利裡先生,我總是忘卻您是一個音樂家。”

奧利裡莞爾一笑,走進了候見廳。他開門時把門開得大了些,可以容許希科同凱呂斯交換了一下含有深意的眼色,不過很可能凱呂斯早已得到了通知。

希科又埋頭去研究他的明爭暗鬥的棋術去了,一邊研究,一邊繼續不斷地責罵他的國王,對於一個有血有肉的真正國王來說,他的責罵並不算太兇狠,可是對於一顆象牙棋子來說,則未免太兇狠了。

奧利裡一走進候見廳,馬上受到凱呂斯的深深的敬禮。凱呂斯手裡拿著一根鑲嵌著象牙細工的烏木小棒,正在那裡急促地旋轉,小棒精美異常,他正在拿著作比爾包開遊戲'注'。

奧利裡看見凱呂斯接住了一個十分難接的球時,不由得讚美道:“好極了!凱呂斯先生,好極了!”

凱呂斯說道:“啊!親愛的奧利裡先生,我什麼時候才能玩比爾包開像您彈奏詩琴一樣好呢?”

奧利裡聽了這話不免有點惱火,他說道:“等到您花在研究這玩意兒上的日數,和我花在詩琴上的年數一樣多,那時就可以了。怎麼不見親王殿下?先生,您今早不是同他談過話嗎?”

“我的確要謁見親王殿下,親愛的奧利裡,可惜熊貝格已經搶先一步進去了。”

琴師又吃了一驚:“啊!熊貝格先生也在這兒?”

“哦!是的。這是國王作出的安排,他在飯廳裡。請進去吧,奧利裡先生,順便拜託您稟告親王一聲,說我們在等他接見。”

奧利裡開啟第二道門,看見熊貝格半躺半坐在一個填滿羽毛的寬大矮榻上。

天花板上用絲繩吊著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