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去買騾子。”

“太好了!夥計,你老練多了;去告訴店老闆照看好我的馬貝亞爾和你的巴汝奇,我去買騾子。”

戈蘭弗洛認真地完成了希科交給他的任務,透過四天的朝夕相處,他對巴汝奇已經非常熟悉,他重視的並不是它的優點,而是它的缺點,他發覺這驢兒的三個突出的缺點,和自己的完全一樣:即懶惰、放蕩和貪吃。這一點頗使他動心,他依依不捨地離開了驢兒。不過,戈蘭弗洛除了懶、饞和放蕩外,最大的短處是自私,他情願離開巴汝奇也不願離開希科,因為我們知道,希科的口袋裡有錢哪。

希科帶著兩匹騾子回來了,這一天他們又騎騾趕了八十公里。天將黑時,希科在一個馬蹄鐵匠門前,發現了那三匹騾子,他又驚又喜。

他終於舒了口氣,說了一聲:“啊!”

而修士卻嘆了口氣:“唉!”

但加斯科尼人訓練有素的眼睛馬上發現騾背上沒有較具,旁邊也沒有那一主二僕。騾子已卸下鞍具,那三人卻已不知去向。

而且,牲口旁邊圍了一群人,他們打量著騾子,像是在估價。其中一人是馬販子,另一個是馬蹄鐵匠,還有兩個是方濟各會修士。他們把騾子拉過來轉過去,檢視著它們的牙齒、蹄子和耳朵,總而言之,他們是在檢驗騾子。

希科渾身一震,對戈蘭弗洛說道:

“你去找那兩個方濟各會修士,把他們拉到一邊問間,我想你們修士之間好說話。你要巧妙地弄清楚這騾子的賣主、賣價和騾子主人的去向。然後回來把這一切都告訴我。”

戈蘭弗洛為希科捏了把汗,忙騎著騾子奔了過去,不一會就回來了。

他說道:“事情是這樣,首先,您知道我們現在到了哪兒?”

希科說道:“見鬼了!當然是在去里昂的途中,這是我必須弄清楚的唯一的事。”

“不上這一件吧,至少您囑咐我查問的事總該弄清楚吧,比如那三個騎騾人的下落。”

“你知道就快說吧。”

“那個貴族模樣的人……”

“說下去。”

“那個貴族模樣的人從這裡取道去了阿維尼翁,這條路看樣子是近路,要經過希農城堡和普里瓦。”

“他獨自一人?”

“什麼?”

“我問他是不是一個人走這條路的?”

“不,他帶了個僕人。”

“那另一個僕人呢?”

“他繼續趕道。”

“去里昂?”

“對。”

希科接過話頭,像是自言自語地說:“太好了!為什麼這個貴族要去阿維尼翁?我本以為他要去羅馬。不過,問你也不會知道。”

戈蘭弗洛答道:“不對,我知道,啊!這出乎您的意料吧!”

“怎麼,你知道?”

“當然,教皇格里哥利十三世陛下派了一位全權特使去了阿維尼翁,那位貴族就是為著這個而去的。”

希科說道:“好,我明白了……那麼,三匹騾子呢?”

“騾子累壞了,他們把牲口賣給了一個馬販子,那馬販子又想轉賣給方濟各會修士。”

“賣價多少?”

“每匹十五皮斯托爾。”

“那他們怎麼繼續趕路?”

“他們又買了馬。”

“向誰買的?”

“向一個在此地負責補充軍馬的德籍僱傭騎兵上尉。”

希科嚷道:“真該死,夥計,原來你是個不可多得的能人,我到今天才看出來。”

戈蘭弗洛得意揚揚,裝腔作勢。

希科接著說:“現在,你就再接再厲,把事情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