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著腦袋,便主動講解起來,只是自己的這名愛問個不停的賢弟這會怎麼消停了?

“下面便是要處死那些奴隸了。”遠處傳來的一陣哭泣聲,二百名男女奴前後距離一米,呈一個方陣排布,身邊兩名兵士手握白綾,只待臺上的巫祝一聲令下,這些可憐的人幾分鐘後便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然後被人碼放進兩座墓室當中,與那些箱中的陶器、絲織品、青銅器沒什麼區別,在這幽暗的墓室當中,陪著墓主人直到永遠。

姜林聽了申公豹的話,眼神依舊木訥,但頭緩緩地抬了起來,遠處的場景同樣映入姜林的眼中。

遠處不足百米的祭臺上,急促的鼓聲傳來,一眾巫師開始為這些即將陪葬的奴隸禱告了一番。負責葬禮的巫祝將手中的彩幡使勁往遠處一扔,彩幡落地之時,四百名、兩百對兵士同時用力,套在二百名奴隸脖子上的白綾吃力、收縮,將兵士手上的力量傳導到人體之上,隨著力量的增加,人的頸動脈受壓,氣管收縮,隨著血液傳遞到大腦的氧氣越來越少,從氣管進入到肺部的氧氣也越來越少。幾分鐘之後,四百名兵士鬆開手,二百名奴隸紛紛倒地不起,這場葬禮最慘烈的部分就完成了。

其實人和人的身體結構都是一樣的,方才這一幕不論施加到誰的身上,幾分鐘之後的結局都是如此。但是,為什麼有些人就可以將這樣的事施加到別人的身上,有些人就必須來承受這樣的事。這是為什麼?

“這是為什麼?這他x的到底是為什麼?”目睹最後一名奴隸像一個麻袋一般傾倒在地,刑架上的姜林終於大吼一聲,眼前一黑,氣血攻心的老毛病又犯了。

“賢弟,賢弟,你怎麼了?賢弟,你怎麼了?你還活著麼?”邊上的申公豹正在瞧著遠處的熱鬧,突然聽見姜林大喊一聲,待轉過頭來,見姜林低垂著腦袋,趕忙詢問道。

申公豹正要將身子像剛才那樣蕩起,再踹姜林一腳,從遠處跑過來一隊兵士,領頭的赫然是那日負責行刑的隊長。

“國師,唐方首領,今日二位王子葬禮完畢,大王吩咐小的將二人放下療傷。前幾日的事多有得罪,還請國師、唐方首領日後不要怪罪小的。”那隊長對著刑架上的申公豹和姜林行了一禮,便有兵士從別的地方搬來幾個梯子,開始上去給二人拆解繩索。

“呃……唐方首領看起來比國師年輕不少,怎麼這身體倒不如國師?這都幾日了,還未曾甦醒,看來國師大人平日定是有保養身體的秘方啊。國師大人,日後得空還請國師能賜教小的一二。”那隊長見申公豹清醒的狀態,又看了看陷入昏迷的姜林,確實有些費解。

“好說,好說……哎呦,哎呦,煩請這位兄弟輕點……哎呦……”申公豹被人從刑架上七手八腳地攙扶下來,齜牙咧嘴地呻吟個不停。

倒是姜林,陷入昏迷之中少受了些皮肉之苦,很快被幾名兵士抬下,放在一輛牛車上,二人這一遭苦肉計的表演算是圓滿完成。剩下的便是將問題交給時間。返回朝歌城,才是莫禮紅和一眾醫官對二人的傷勢開始用心治療的時候。

肉體上的傷只要得到醫官悉心的治療,時間到了便會慢慢地癒合、結痂,直至最後痊癒。

但是,心理的創傷呢?該怎麼治療?

其實從葬禮現場到朝歌城的路上姜林就醒了。這個時代的道路只能勉強算是道路,坑坑窪窪的如坐搖搖車一般。加之牛車堅硬的木板車廂,讓前面那輛車上的申公豹哀嚎了一路,但後面這輛牛車上的姜林,如同被人輪x了一般,自打醒來便咬著牙硬挺著肉體上的疼痛,眼角淌著淚,回憶著剛才葬禮現場的那一幕,心中無比悔恨、無比懊惱、無比急迫、無比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