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魏雲英尖叫一身,撲到了三娘懷裡。

三娘看到陳小妹那張已經被細小的血沫掩蓋了的臉,像是被什麼刺到了雙眼般地撇過了臉,她感覺自己的眼睛酸澀難受,有什麼東西要流下來。

宣雲下意識地接下了陳小妹軟軟倒下的身軀,有一瞬的呆怔。

“對不起,雲郎,把你弄髒了。”陳小妹氣息微弱地道,抬手想幫宣雲將臉上的血珠子揩乾盡,手伸到一半卻頓住了。

“我,我髒,而我的雲郎是世上最美好的男子。”陳小妹眼神有些散渙。

她忘記剛剛刺了自己多少下了,感覺不管刺多少下都沒有掩蓋住那從心底從骨髓中湧上來的痛苦和涼意。

“遇上了你我才覺得活著是一件那麼美好的事情。呀,你看,怎麼會有這麼滿眼的紅,一定,一定是我的雲郎他帶著大紅花轎,騎著高頭大馬來迎娶我了……”陳小妹笑得甜蜜,只是到最後再也沒有發出聲音了。

宣雲抱了陳小妹一會兒,便將她尚帶餘溫的身子輕輕放到了地上。

“將這裡收拾幹盡。”宣雲掏出手巾擦了擦臉,他的聲音懶懶的,聽不出別的情緒。

這時候門口又走進來一個身長九尺有餘的大漢,這個大漢手裡提著一把弓,身後的箭筒裡還裝著幾隻箭,他走上來就朝著宣雲行禮。

“屬下干將見過世子爺。”

宣雲看了一眼他右手手臂上被扯下來的衣袖草草包紮過了的傷口,笑道:“我就說怎麼後來的那幾箭軟綿綿的,一點力道也沒有,”

大漢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小的只學到韶公子三分功力,讓世子爺見笑了。”

宣雲讓開身子讓兩個侍衛上前來將陳小妹的屍體抬走,眼神只在陳小妹臉上停留了片刻。

“不,不要帶她走。”哈丹巴特爾發狂般地想衝上來,卻被令兩個侍衛制住了。

“三分倒是不止,依本世子看起碼也有七分。”宣雲只淡淡瞥了那邊一眼,便轉頭笑道。

“原來剛剛在對面的樓裡射箭的是他,不是宣韶?干將?這個名字到是有些意思。”蘇敏之走過來將那大漢上下打量了一番。

他們都是見慣生死的人,剛剛那場血腥一條人命也僅僅讓他們驚訝了一會兒,卻是全然不上心的。

三娘那邊幾人卻是半響回不過神來。

“到是一個烈性的女子。”蘇成之嘆息一聲,下了斷語。

三娘雖是轉過了頭來,面上卻是沒有半分表情,只是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沈月娥遇到連串變故,臉色還未恢復地呆坐著,魏雲英趴在三娘懷裡不肯起身。

正在此時,破風聲突然響起,從南窗射進來三隻箭,直攻向宣雲的上中下三路。站在宣雲身邊的干將最先回過神,閃身到宣雲身前伸手就抓住了兩支,還有一隻被他偏頭用牙咬住了。

還不等屋裡之人震驚,外頭破風之聲又想起。這一次原本制住哈丹巴特爾的兩個侍衛,飛撲上前揮刀格箭。

於此同時,南窗又有一黑衣人飛撲進來,速度奇快,架起了地上的哈丹巴特爾就往南窗逃走。

大漢干將吐掉嘴裡的箭就想追去,對面卻又有箭射進來,干將只能急急躲開,原來前來營救的不止一人。

屋裡之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哈丹巴特爾和那黑衣人藉著架在半空的飛梭跳到了對面的樓頂,朝著南面逃去了。

那裡原本派了弓箭手把手,如今箭手見那刺客被俘已經進了太白樓,南面便留出了一道口子。

“是小人失職。”干將單膝跪下向宣雲請罪。

宣雲摸了摸下巴,擺手讓他起身:“是本世子輕敵了,救走到也好。兗州的地界廟小,說不定還養不起這尊菩薩,倒是省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