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文局長酒精考驗,老而彌堅,他的追隨者也都是大浪淘沙後留下來的精英,真金不怕火煉,大董的酒量跟人家根本不是一個檔次,幾圈下來人家鼻尖冒汗面頰潮紅剛進入狀態,他都要不省人事了。

今晚應該是最後一場了,因為加蓋環保局公章的檔案,不出意外明天就能拿到,那之後,他就能夠也敢於以忙別的事情為理由推脫酒席了,不是他過河拆橋,實在是這橋像是奈何橋啊……

按照朱樂的囑咐,大董在臨出門前先灌了整整一包牛奶下去(這樣可以保護胃,喝酒的筒子不妨記下。),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出門。

門一開啟,大董被驚得一下子打了個飽嗝,外面那張似喜似嗔的俏臉,不是朱樂卻又是誰?

“你,你怎麼來了?”大董打完嗝後有些結巴。

朱樂白他一眼:“你把伯母丟在醫院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還真放心了。”

大董有些心虛,尷尬地摸摸後腦勺:“這不有你嗎?再說媽不都好的差不多了,能說話也能走路了。”

他說的是“媽”,而不是“我媽”,這話似乎沒什麼問題,可在有心人朱樂聽起來,卻忽然有些羞惱,又大大的一個白眼過去,發現他比上次見面又瘦了,眼下兩片青青的陰影,臉色也不太好,那責難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伯母說她最近晚上睡覺不踏實,前兩天晚上電話又打不通,有些不放心你,託我過來看看。”朱樂有些不自然地別開眼睛,又緊握了下手掌,再對著他那張憔悴的俊臉,她會有撫摸上去的衝動。

想了想朱樂又道:“你別擔心伯母,潘東和潘蘭前兩天過來了,潘蘭自告奮勇幫忙照看,伯母也同意了。”見大董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朱樂補充道:“潘蘭說她前段時間出國了,去找一個她認識的腦科專家,這次回來看到伯母無礙就放心了,否則必定會把那專家請過來給伯母做手術的。”

大董似乎被朱樂平鋪直敘的傳話逗樂了,這一笑有如雲破月出,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光華乍現,讓朱樂剛剛轉移過來的視線又別開了去,心卻怦怦直跳。

下一秒鐘,朱樂的手被緊緊握住,“樂樂,謝謝你!”語氣裡的鄭重讓朱樂不得不再次看向大董,只見他一雙墨玉般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包含著萬千種情緒,又似乎無比簡單純淨,純淨到令她動容,心也瞬間軟了下來。

“你也不用謝我,我只是同情伯母的處境,跟你沒關係。”被人需要,被人依賴,也是一種精神層次的滿足,而柔弱的董母,天生就能激起人的保護欲,朱樂身為女人也不例外。

大董的手反而握的更緊了:“你明白我說的什麼意思。”

朱樂有些惱羞成怒,甩了甩手,沒能掙脫,嘴上卻不肯饒人:“你別以為這事就算完了,你那蘭妹妹殷勤著呢,天天和伯母追憶往事,可比我會討人歡心,再說人傢什麼都不輸給我,也認識‘國外的腦科專家’,軟體硬體都具備,怎麼看也是她當你家兒媳婦合適。”

這番陰陽怪氣的話一說出來,朱樂自己都覺得酸的厲害,愈發羞惱,剛要繼續借題發揮,卻被大董給堵了回來:“我現在操心的是,我有沒有資格競爭上崗你家女婿,在名單上又能排第幾。”

一句話之間,主被動立刻調換位置,優劣勢急轉直下,朱樂的火氣也瞬間平復,嘴角不由翹了起來,話說出來的卻無比正經:“根據我對他們的瞭解,你根本連上名單的資格都沒有!”

這話可真不假,儘管沒能看到那滿滿一頁A4紙的候選人,但不得不說,朱樂還是十分了解自己父母的。

果不其然,大董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小聲嘀咕了幾句。

“你說什麼?”

“啊,沒什麼沒什麼,哎呦……”

使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