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會來這個酒吧,所以場面才這麼火爆。

那幾個女孩熱情洋溢的青春面孔,看似隨意實則精心設計的鳥窩髮型,以及脫去外套後露出小蠻腰的吊帶衫小短裙還有少女吊襪,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素色寬大運動服,這種對比給朱樂的心理帶來了一種強烈的衝擊。

起先雖然認清自己剩女的身份,也意識到青春逐漸在遠去,但卻從來沒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那樣感覺自己真的已經落伍,已經老去。這麼多年的忙碌和掙扎電光火石般地在腦海裡閃過,朱樂頓感無限悲哀無限惆悵。

都說女人如花,她高貴地、驕傲地、奮力地、掙扎地開了半世,卻始終在角落寂寞的陰影裡,無人賞也無人問。等到花期將過,日漸凋零,才發現她其實沒有生長在天涯海角,周圍也不乏賞花人,只是一層又一層的籬笆將她與世人隔絕,自己把自己逼進了角落。

去它的規矩,去它的道德,去它的羞恥,去它的姿態,失婚復失業,她潦倒如斯,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失去,她要換種活法。

四十三

飛快地離開酒吧,朱樂前往以昂貴著稱的消費場所,痛快地刷著信用卡,把自己裝點得分外美麗, 朱樂本想趁著一股衝勁兒再度趕回酒吧,證明自己還沒有老去。

然而出門後被冷風一吹,瞬間就清醒了不少,她這是幹什麼呀,年齡增長日漸成熟,本來就是事物的客觀發展規律,何必賭氣和自己過不去?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點無可厚非,可那樣嘈雜混亂的場所卻不適合她。年近而立,不該去和小女孩賭青春,她自有她的美好,有人看不到,是他們不長眼。

給自己打氣完畢,朱樂昂首挺胸地邁入了一家環境優雅的西餐廳,點了個套餐,開了瓶紅酒,獨自慢慢品味。

“咦,這不是朱小姐嗎?怎麼,你和阿磊還非得一前一後地過來呀。”眼前的男人笑得曖昧,朱樂趕緊在記憶裡搜尋這人的身份,當即也回了個笑容:“老闆生意很好啊,恭喜發財。”想起來了,這是葉銘磊的朋友,上次就是在他的店裡和大董童丹一起被請了客,唉,北京城實在太小,等等,他說什麼,葉銘磊也要過來?朱樂覺得原本美味的食物變得難以下嚥。

“阿磊,這裡這裡,朱小姐已經先過來了。”餐廳老闆大張旗鼓地往門口處招呼,和這裡優雅安靜的環境絲毫不相稱,朱樂懷疑他要不是老闆,很可能會被侍者以擾亂就餐秩序為由趕出去。不過無論如何,葉銘磊來這裡肯定不是和自己有約,但解釋起來太麻煩,朱樂壞心地等著他攜女伴前來,看老闆如何尷尬圓場。

“我對結了婚的女人不感興趣。”葉銘磊欠扁的聲音清晰傳來,才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跟前。出於基本禮貌,朱樂本想給他來個微笑,可這廝實在可惡,不僅言語唐突,連眼神都是居高臨下的俾倪,朱樂當機立斷迅速收回笑容,轉而低頭對付自己的食物,再不理會旁人。

“葉先生,我想我沒有邀請你。”看著眼前的男人自動自發坐在她對面,自顧自地點完菜送走滿臉好奇的餐廳老闆,朱樂也不再客氣,這人給他三分顏色就能開染房,實在慣不得。比較奇怪的是,這次他竟然獨自前來,沒有美人相伴。

“我日行一善,怕你一個人吃飯消化不良。”葉銘磊嗤笑,“怎麼,你那小丈夫呢?”看朱樂悶聲不吭繼續向食物進攻,怪聲叫道:“不會吧,真被我說中了,你離婚打算來個二婚再分套房子?!”

“葉銘磊,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朱樂忍無可忍終於吼了出來,看著扔出去的叉子被他險險接住,又發狠:“還有,這張桌子我先來的,你滾一邊去。”

葉銘磊牢牢抓住險些對他造成人身傷害的叉子,驚得心臟怦怦直跳,朱樂性格溫和,膽子又小,只有被自己逗得急了才會發發脾氣,也僅限於動口,一上來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