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燚的臉上卻並未流露出哪怕半分情緒波動,宛如被一層厚厚的寒霜牢牢籠罩住了一般。

然而,在那不易察覺的唇角處,卻悄然浮現出一抹淡淡的自嘲之色。

他衣袖之中的雙手已經攥緊,由於太過用力,修長且略微尖銳的指甲竟深深地刺入了掌心之中。

剎那間,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但與內心深處的痛楚相比,這點身體上的疼痛又算得了什麼呢?

“你曾經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可如今卻告訴我,我們並不合適?”

蕭燚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其中蘊含著無盡的失望與憤怒。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冰冷得讓人不寒而慄。

“五年!五年!”蕭燚怒目圓睜,“我圍在你身邊像是一條狗一樣,為你花了數十萬靈石,現在你說不合適?”

呵——

蕭燚冷笑一聲,只覺得是曾經的自己是那麼的諷刺和可笑。

見蕭燚提到靈石,納蘭韻瞬間紅了眼眶。

“我跟你在一起不是為了靈石,你把我當什麼了?”

她的聲音有些發顫,好似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一般。

“我之所以想要退婚,只是覺得我們之間沒有未來。”

見蕭燚指責納蘭韻,富首兒上前一步,將自己的師妹護在了身後。

“沒有物質的愛情就像一盤散沙,你給不了她想要的未來,更給不了她安全感。”

這邊的爭吵已經引得一旁的路人駐足,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她得多絕望才會忍痛離開相戀五年的人。”

蕭燚笑了,只是笑容滿是嘲諷和苦澀。

就在剛剛兩人見面之前,他仍堅信韻兒是愛他的,現在想想他就是個小丑!

蕭燚深吸一口氣,冷聲道。

“不用再說了!”

他拔劍斬斷一片衣襬,而後手指在劍鋒上抹過。

緊接著,他以指為筆,以血為墨,在那片衣襬上疾書。

不多時,他便將手中的衣襬扔到了納蘭韻的懷中。

“記住,我不是被你退婚,而是我休了你!”

“什麼?”納蘭韻一臉驚詫,她的目光在那份血寫的休書上掃過,渾身氣得發抖,“你竟然要休了我!”

納蘭韻銀牙緊咬,聲音也變得有些尖銳。

她若是被休了,若是傳出去,日後還怎麼嫁人。

“你這樣做,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呵——

“你的感受?”蕭燚的目光在眼前三人身上掃過,“你們又何曾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他攥緊拳頭,手指上的鮮血滲出,滴落在地上。

“我知道你拜入萬花宗,覺得我配不上你了。”

蕭燚目光堅毅,語氣冰冷。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說著,他抬手指向一旁的書院廣場。

“三日後,我必會成為院長的親傳弟子!”

呵——

納蘭韻譏笑一聲。

“你若是能進入書院,我納蘭韻給你為奴為婢!”

她很清楚,別說是三日,就是三年,三十年蕭燚也不可能進入書院。

書院的考核其中之一便是要有才氣,她自小和蕭燚相熟,對方肚子裡有沒有墨水,她會不清楚嗎?

另外,雖然蕭燚凝聚真氣的時間比她還早,可如今蕭燚還是築基,這輩子最多也就止步於元嬰了。

可如今她已經踏入結丹境,更是拜入萬花宗,連宗門之中的那位大師兄,南越的三皇子都曾多看了她幾眼,自己憑什麼和蕭燚在一起。

她想要退婚,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