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做男兒打扮的女子顯然是知道座上這位其貌不揚的青衣老者便是陽山小洞天四大道主之一的東陵道主,但神色之間並未有絲毫緊張。

“玄機見過東陵師叔。”這女子微微一禮,至於東陵道主對面所坐的青玄道人,卻是看也未看一眼,便這般安然坐下。

這青玄道人被他無視,卻也未往心頭計較,訕訕一笑,掩飾過神色之間的那一絲尷尬。

若換做旁人,自然不同,僅憑如此怠慢,便該生殺人之心了,當然換做旁人,也不敢如此怠慢他,這少女無論身份地位、還是修為實力,皆不遜色於他,乃是峨眉劍派玉衡劍尊的七世之孫,玉衡劍尊便是峨眉劍派的創始人,如今在蜀州修真界的地位僅次於紫陽道主,這玄機道人作為其嫡親之後,而且本人亦是稀世罕有之劍術天才,自己雖可壓過他一頭,可堂堂男兒,總不能與一女子斤斤計較,因此兩人一旦碰面,他總落於下風,久而久之便也習慣了,懶得爭這虛名。

只要我修為始終領先於你,你便架子擺得再高,哪怕頭都翹到天上去,又能如何?便能證明你比我強?

而且他始終堅信,這玄機道人將來只能擇自己作為道侶,旁人絕配不上她。

這玄機道人所修劍術乃是峨眉劍派之中一門極為偏門的《太陰劍訣》,這門劍訣十分詭異,修煉出來的純陽真氣都是陰氣森森,除非找一氣行周天之境大成,而且積累相當渾厚的男子雙修,借其純陽元氣中和體內陰氣,否則難以結成金丹,也就意味著將來她必然需要覓一道侶,有這一身耀眼的光環,天下能配得上的青年才俊不過五指之數,而陽山小洞天與峨眉山小洞天關係素來親近,而且兩派一隻有意結成姻親,他又佔了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優勢,因此心中對此十拿九穩。

即使如此,你始終要成為我身下之人,又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呢?

想到此處,青玄道人微微一笑,十分的隨意,甚至有些溫文爾雅,這笑容卻正好落在玄機道人眼中,秀眉微蹙,似乎從這謙謙君子似的笑容品讀到了一絲令人噁心的東西,撇過臉去,懶得理他,而後正色與東陵道主說道:“玄機此次來是有一要事稟報師叔,當曰貴派戒律院首座玄戒師兄與我峨眉兩位師姐共同前往岷江水府調查真傳弟子受襲遇難之事,本以初見眉目,卻突然遭小溈山魔宗黃泉魔尊親傳弟子楊繼業襲擊,貴派戒律院中四名弟子當場身死。”

“什麼!”聽聞這話,一旁無所事事的青玄道人陡然大怒,雙眼微闔,眼角猶如刀鋒似得,目光凌厲的可怕。

他這人天生便有一毛病,便是有些爭強好勝,雖然平時極少顯露出來,那是因為年輕一輩弟子再無人能勝過他,而今聽聞這楊繼業竟然擊殺他陽山小洞天中四名弟子,雖然這四人與他毫無干係,但這番狂妄舉動卻是觸動了他心中隱藏的怒火,楊繼業自當曰被黃泉魔尊收入黑雲殿中,正道之中便已流傳此子之名,因為黃泉魔尊兇名熾盛,猶在紫陽道主、玉衡劍尊之上,小溈山也是避世不出,行事低調,否則蜀州第一大派的寶座如和輪得到陽山小洞天來坐。

楊繼業作為黃泉魔尊弟子,哪怕什麼事情也沒做,也足以讓許多人注意了。

不過青玄道人卻並未將其放在眼裡,此子來歷雖是不小,身上光環隆重,可入門尚未有多少時曰,也沒什麼作為,當旁人拿他做揣度,甚至拿自己與之比較之時他都異常的憤怒,覺得侮辱了自己的身份,然而這個正是讓他覺得受辱的魔道餘孽,卻是殺了他陽山小洞天的人馬,而且手筆如此之大,一次取走四條人命,還是在如此敏感的時期,這是何等跋扈?何等囂張?不過他心頭怒火僅是一閃而逝,眼角微皺,面色逐漸陰冷,指尖在桌上輕輕敲了敲,便不再多言。

東陵道主被他這一驚一乍的唬了一跳,側目看了看他,見他安靜下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