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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衝動最後還是輸給了他的自尊心。他不願意就這麼收回自己說過的話。

好幾次子彈就從蘭波的頭頂劃過，傑克總是在適當的時候拉住他脫離危險。蘭波也沒怎麼受傷，只是看上去還瘦相當狼狽。

“我已經說了戰場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傑克看到不遠處自家的旅店，“你現在反悔我仍然能夠帶你全身而退。”

蘭波挑眉，“你覺得我會半路拋棄我的戰友以求苟活嗎？”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畢竟也還不是完全不在乎，他會有這種想法無非是少年心性再加上沒什麼人關心他讓他找不到存在的價值。

“跟我走！”傑克也懶得廢話了，直接抓住他的手腕就要跑。蘭波掙扎著，這讓他們的速度有所減慢，也讓他們的身形暴露在煙霧散去的街道上。

傑克的力氣還是極大的，蘭波的反抗並沒有使他脫離桎梏，反倒使他們陷入了另一個更為艱難的處境。

“我想你們是走不了了，先生們。”警官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四個穿著制服的警衛拿槍指著他們。

傑克瞪了蘭波一眼，蘭波只是冷哼，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反倒是覺得傑克突然行動暴露了他們。

“放下槍投降。”警官看著他們說道。

“我放下槍你就不會殺了我們嗎？”蘭波冷笑著說，他很顯然知道對方的回答。

“當然不會。只是為我們都節省一點時間。”警官似笑非笑。

傑克走上前去把蘭波護在身後，“警官，我是哈克家的家主，我的侄子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只要您放我們走……”

“放你們走？”那男人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哈克家的家主怎麼會留在這裡，編謊話也得看看事實。”他子彈上膛，對著前方就準備扣動扳機。

“只剩兩顆子彈了，我掩護你去那家旅店，到了那裡你就安全了。”傑克把槍搶過來拿在手裡，小聲在蘭波耳邊說，“再也不要捲進這種事了，好好活著。”

傑克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他們分享了一個擁抱。

“好了，遺言也說完了，不要再浪費時間了。”男人扣動扳機，傑克蹲下身去躲的同時把蘭波向外一推。

蘭波沒來得及回頭，他原來是想問傑克要怎麼辦的。他只能拼命地跑，不時接住煙霧掩蓋行蹤。

他聽見幾聲零碎的槍響，他終於跑到旅店門口並猛烈敲擊著那扇門。

店員很快開門了。

“先生，您出去一趟就變年輕了。”店員這麼說著把門鎖好。不過等他回頭的時候蘭波已經不見了。

他聽見密集的槍聲，他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了。

就像那些死去的公社戰士一樣。戰場上的人命一點也不值錢。

這一晚奪去了數千人的性命，原本對於蘭波來說那只是個沒有意義的數字。但傑克不一樣。

他還記得那個男人微笑著對他說要好好活著的樣子，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蘭波過了很久才有勇氣站在窗邊去看那個倒在血泊中的金髮男人。

又是一個晴朗的早晨，巴黎已經結束了它陰暗的黑夜，但成堆的屍體仍然在街道上倒伏著。

洛瑞是第一個找到傑克的。那時候他在旅店門口看見了蘭波。

蘭波想要上前，但洛瑞僅僅是用那雙鷹一般銳利的眼睛盯著他，他就失去了所有的勇氣。

“你這條命，是他換來的，要是讓我知道你……”洛瑞威脅的話只說了一半，他突然就沒了聲，頹廢地低下頭默默替傑克整理了頭髮。他抱著傑克把他放進車的後座。

他根本就懶得關心蘭波以後會怎麼樣，他只是生氣傑克用自己的命換來了這麼一個人。當然，傑克換誰他都不會高興，因為他心裡，第一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