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謹修,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粗糲的指腹替她撫去眼角的淚痕,嗓音啞啞的:“將我逼成這樣的人不是你嗎?溪溪,你乖乖的,我很快就回來。”

孟晚溪叫著他的名字,“傅謹修,你回來!鬆開我!我的手好疼……”

傅謹修腳步微頓,眼底深處掠過一抹心疼。

“阿修,我難受……”

最終男人還是絕情離開,回答她的是關上的房門聲音。

孟晚溪緊閉著雙眼,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一顆顆砸到浴缸裡,濺起一圈圈漣漪。

她知道,傅謹修這一走,她們是真的沒有機會了。

從前她騙他自己崴了腳,讓他停下腳步抱她。

他每次都知道她在撒謊,還是心甘情願被她騙。

可現在她說的是真話他卻不願意信了呢?

她真的很難受。

不僅僅是生理上的,還有心理雙重疼痛。

在沒有外人的浴室裡,她放聲大哭!

她們的十八年啊,終究是親手葬送在他手裡。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她很努力去維繫這段婚姻了。

她收起身上的刺,不再倔強,不再桀驁,甚至放棄她的事業。

她變得那麼溫軟,哪怕始終學不會做菜,可她已經學會給他打領帶,熨燙衣服。

他說過的,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妻子。

他想要個孩子,她拼盡全力也要懷孕。

明明……明明她已經盡力了,為什麼到頭來還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傅謹修本以為傅豔秋又是嚇嚇人,折騰一下,他過去看一眼,說幾句,或者滿足她的要求就好。

可他沒想到這個瘋女人,這次因為對方跟她提分手,她真的割了腕。

當他趕到的時候,就看到從小疼愛的妹妹滿身是血。

他忘記了浴缸裡的孟晚溪。

溫熱的水在一點點涼去,要下個月才開始供暖,他發火將她丟進來的時候,也沒有開啟任何取暖裝置。

誰也沒料到今晚溫度驟降,外面的房間裡倒是開了空調,可浴室很冷。

當熱水變成涼水,孟晚溪一部分在水裡,另外一部分裸露在外的身體也早就溼透了。

溼淋淋的禮服黏在身上,就像是寒冰一樣。

原本她只是有點頭暈,很快她就發起了高燒。

她頭昏腦漲,這幾年的治療,她的身體比常人虛弱,本就感冒的她病上加病。

她凍得全身瑟瑟發抖,拼命掙扎想要取暖。

她可以不管自己的身體,但現在她還有孩子。

孟晚溪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也沒有掙扎開,反倒這一用力,後背冷汗直冒。

浴室開著一扇小窗,哪怕只有一條縫隙,刺骨的寒風吹進來時,更是雪上加霜。

好冷!

她的手腕早就有了紅痕,在她劇烈地掙扎下,甚至開始出現了血色。

孟晚溪漸漸沒有了力氣,她無力看著窗外那飛舞的白雪。

初冬的第一場雪,在燈光下洋洋灑灑飛下來。

她彷彿穿越時間回到了過去。

十五歲那年,她偷偷買了毛線,笨手笨腳給傅謹修織了一條圍巾。

在初雪的那一天,她踮著腳尖戴到了他的脖子上。

那條圍巾他戴了三年,哪怕都起球變形了,他也沒有扔掉,就放在他的衣櫃裡。

一片雪花隨著風落到她的眼睫上,孟晚溪口中輕喃著:“下雪了啊。”

好冷。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好似被寒風凍成了一塊冰雕,明明身上在發燒,卻透心涼的冷。

她失去了意識,卻又被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