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喜得貴子如今還在月子裡呢,女婿待她也是極好的,總之我這做孃的看到孩子們好我就高興。”

朱夫人聽到這兒,臉色不免有些尷尬,畢竟對於一個年邁無兒無女的老太太,聽到別人的孩子們多麼出息總是有些傷感的,她曾經也用了全部的心思養了一個徒弟,把她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對待,可是最後她的那個徒弟死了,而且是死不瞑目地死了。

但是她做不了任何事,她只能安靜地聽著她的死訊,縱然她心裡有七八百個疑問,但是無人可以給她解答,儘管她心中疑竇重重,但是她沒有那個力量去尋找真相。

雖然後來她又養育了三個徒弟,但是再也沒有一個像當初那般傾盡全身的力氣了,而且後來的三個徒弟裡,還出了一個孽障。

她原本以為用心換心是可以做到的,最後她發現,這個世界上並非所有事都可以用心換心。

劉氏似乎是意識到了朱夫人的臉色有些不太對勁,她立刻掉轉話頭,開始議論起了如今京城裡妝客們的形式,她畢竟是從京城來的,對於京城的事自然要熟悉一些。

她道:“如今京城裡妝客真是一人難求啊,家家戶戶的名門貴族都希望能夠養幾個妝客在家裡作為門面,也可以時時為家裡人做妝,所以現在妝客的價格水漲船高,都已經漲到五百兩一年了,但是還是請不到,因為高階的妝客們都被收到宮裡去為后妃王爺們做妝去了。”

朱夫人無奈地笑了笑,“看來如今聖上以及宮裡的大人物們對於做妝的熱情還是絲毫沒有減弱。”

“何止沒有減弱,簡直是更加熱烈了呢,這幾年聖上花了好大的力氣在民間求訪各種名家妝客,好多在山裡隱居多年的都被請出山了。”

提到聖上,朱夫人的眼裡還是有一些觸動的,當年要是鍾寐跟的是聖上而非謝凌霜,如今的局面不知道又會是如何,只是往事都無需再提。

說到這兒,劉氏的眼中出現了一些不好意思,她低了頭帶著些晚輩在長輩前的嬌羞說道:“說到這個事,我這次來也是有一事相求阿姐的。”

朱夫人揮揮手讓她自在一些,不要這麼拘謹,“你儘管說吧,我這把老骨頭雖然不中用了,但是能幫的我還是會盡量幫一下的。”

劉氏連忙揮手道:“阿姐你可千萬別這麼說,要不是當年阿姐你提攜著家夫,如今我們也不會有這般的生活,這些都是全憑阿姐的熱心。”

朱夫人歪著腦袋撐在榻上,“行了,直說吧。”

劉氏放下手中茶杯,非常端正地坐著,雙目非常敬重地看著朱夫人說道:“阿姐,是這樣的,我想問你討一個侍妝回去,給我家做妝客,你看這事成不?”

軒窗外晨光朦朧,鍾靈兮看著窗外一株天竺桂在花籃中綠得爽朗乖張,不禁將目光往外投得深些,耳邊響起朱夫人的話語,“我還以為是什麼事,這等小事你何必親自上門來,寫封信我回頭給你差個人過去就行了。”

劉氏一聽朱夫人這麼爽快,也是呆了,她連忙站起身來給朱夫人鞠躬說道:“阿姐果然爽快,那真是謝謝阿姐了,也都怪家夫死要面子,非要找個侍妝回去裝點門面。”

朱夫人在軟榻上笑得意興闌珊,“沒有的事,回頭我就給你差個去,沒關係的。”

“謝謝阿姐!”劉氏笑得眉開眼笑,沒想到這事情這麼簡單就解決了,她這個堂姐朱氏啊,看著死板死板的,其實心腸很好也很軟,特別護短。

然後劉氏又陪著朱夫人寒暄了半日,便也離開了,走之前還不忘叮囑朱夫人,她送來的軟糯朱玉燕窩膏要早些吃掉,這個天氣過兩日可就壞了。

朱夫人自然頷首答應了下來,雖然她如今已經吃不下這些補品了,不管多貴重的補品她幾乎都是吃什麼吐什麼,所以她身子虛的快也和她什麼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