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又暗暗告訴大當家,說青姨遇到了家裡的親戚,不跟商隊走了,然後將那對翡翠扳指塞到青姨的袋子裡,又留了一百兩銀子給青姨,請了個小二在自己走後給青姨跑腿,做完這一切,急忙上街,再給青姨備些日常用的東西,然後悄悄跟著那個商家走了。

跟著商家行了半日,七七才發現只有小保鏢,不見老保鏢,才知那老保鏢頂了官兵幾句,讓官兵一刀給殺了,七七深切地體會到官兵比土匪可無情得多的道理,見小保鏢沒了往日的張揚,只能暗暗替小保鏢難過了一番。

七七因為照顧阿生受累,又加上青姨的一番話,讓她本來就極不安的身體又承受不了,行了兩天就又發起熱來,然後持續幾天未退,又加上她一直都在不停地咳,那大當家及在怕七七染了什麼不治之症,行到北濟的時候,就把七七偷偷扔下了,帶著商隊悄悄地走了。

七七是被一場暴雨淋醒的,還沒想到世上居然有這樣的人,

好在她穿得差,一路上又都摳門,所以那大當家和隨行的人以為她只是一個窮小子,在七七昏迷的時候,也沒人想到劫她財,被暴雨淋了的七七似乎清醒了一點,她從地上爬起來,是一處破舊的巷子,大雨中七七又辯不清方向,正在猶豫往裡走還是往外走的時候,一扇後門開啟,一個婦人撐著傘不知倒什麼東西,倒完那婦人一回頭,七七愣了一下,沒想到竟然是方珍珠,方珍珠看到七七渾身溼淋淋的,起身以為是討飯的沒有地方去,正準備關門,忽又停住了手,看了七七一會叫了一聲:“銅錢,是銅錢嗎?”

七七鼻頭一酸感覺跟做夢一般,忙叫了一聲:“珍大娘子!”

方珍珠連忙撐著傘走到七七面前,看著極是落魄的七七忍不住道:“這些年,去哪裡了,自從歆王出了事後,你怎麼也消失了!”

七七撇了一下嘴沒講出話來,方珍珠忙伸手把七七拉進小門,七七發現不是什麼大家大戶,想也是,如果是什麼大家大戶,後面也不可能是那麼一個又髒又舊的小院子,方珍珠把七七領進屋,立刻燒了熱水讓七七沐浴,又給七七找了一身半舊的衣衫,七七換下後又昏昏地倒下來。

在七七的夢裡一直是姥姥的臉,突然尹長寧走了出來冷笑著看著她,叫她:“黑心肝的小黑奴,這一下你可稱心如意了吧!”七七還沒明白是什麼意思,卻就見尹長寧被人推上了斷頭臺,幾個人要砍尹長寧的頭,七七拼命想叫住手,卻偏發不出一比聲音,一急,就醒了,依舊躺在方珍珠的臥房裡,這與“百花樓”的臥房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都是素淨的、半舊的,七七發現自己經過兩年的昏迷,醒來過後有個翻天覆地的變化,就是以前奢侈風光的人,似乎都落魄了,這些人好象拼命在比誰更窮一樣。

七七摸著布面的被子,想站方珍珠難不成也人老珠黃,被帛瑗將她踢出了“百花樓”,最後不得不嫁個什麼沒了前景的商人婦?正腹黑著方珍珠的下場,方珍珠卻端著藥碗進來了,一見七七坐了起來便道:“你真是嚇死我了,熱了三天,還以為你活不了了!”

七七弱弱地一笑道:“珍大娘子忘了銅錢是屬草的,越是踐踏越長得好!”

方珍珠搖搖頭道:“即便是這樣了,你還忘不了油腔滑調的!”

七七便沒了言語,方珍珠把藥碗遞給七七道:“趁熱把藥喝了吧!”

七七隻得接了過來,喝了一口皺著眉叫:“珍大娘子,好苦呀!”

方珍珠搖搖頭道:“苦口良藥呀,咬咬牙就喝下去了,你就虧了這藥才活轉過來了!”

七七隻得咬著牙喝了下去,喝下藥,兩人一時無話可說,想想是各為其主,自然應該道不同而不相謀,但七七一時又覺得自己到底在為哪個主,為尹長寧那個主嗎,可自己不是又出賣了他;為帛瑗、蘇子儒這兩主,自己似乎根本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