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他們忤逆!”

陸瑞蘭是知道謝東籬的手段的,她唯一的倚仗,本來都是在謝東籬身上。

此時見謝東籬冥頑不靈,深吸一口氣,對陸老夫人面無表情地道:“娘,那就把東西拿出來,還給他們吧。——盈袖那女人現在恃寵而驕,我們得避開她的鋒芒。”

仗著肚子裡有孩子,就可勁兒地作吧……

陸瑞蘭眯起雙眸看了一眼外頭,轉身拂袖而去。

“還給他們?!”陸大夫人很是不情願,追著陸瑞蘭道:“瑞蘭,你真的想好了?那些東西……那些東西……我們能不能……能不能……”

謝家的那些祖傳之物實在是太誘人了,陸老夫人也是世家出身,陸家也是五相之一的頂級世家,但是陸家內庫的祖傳之物和謝家比起來,比不上人家一個零頭。

如今要把吃進肚子裡的東西全部吐出來,真是傷脾胃。

“娘,如果不還,您和我就等著坐牢吧。”陸瑞蘭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道:“五弟是我帶大的,他有多大本事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所以只要他發了話,我們不還也得還。”

“可是……”陸老夫人還想說服陸瑞蘭,“東西可以還,可是這口氣,你能嚥下?你的名聲全被他們毀了!”

陸瑞蘭唇邊泛起一絲冷笑:“……五弟妹那人也就這點小見識,商家女就是商家女,只知道抓著錢財寶物不放。——想踩我?還要多學幾年。”說完對陸老夫人道:“您去把東西收拾出來。我有些事,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

離開陸家,謝東籬帶著盈袖沒有直接回謝家,而是去了盛青黛在南城的藥鋪。

盈袖是第一次去盛青黛在南城開的藥鋪。

一進那條街,她的嘴都合不攏了。

只見長長的一條隊伍,真的是從街角到街頭,再從街頭到街角,繞了好幾個彎,將整條路塞得滿滿當當。

“這在做什麼?”盈袖看著這些排隊的人問道。

謝東籬笑著道:“這是在排隊拿號。”

“排隊拿號?”

“對,盛家藥鋪的號每天只發二十個。早到早取,所以大家都在這裡排上了。不管排多少天,反正只要排到為止。”

盈袖咬了咬唇。輕聲道:“那咱們還是先回去吧。等黛黛去我們家的時候,再讓她給我診診脈就好了。”

謝東籬也沒有料到幾天不見,盛家藥鋪的生意越發興隆了,點點頭,“我們先回去吧。”說著,命車伕掉轉車頭回西城坊區。

大車剛走了幾步路,突然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從斜刺裡竄了出來。正正好好跪在謝家的大車前面。

“籲!”車伕急忙勒住拉車的兩匹馬,才沒有將那跪在地上的老婦人撞到。

“謝副相開恩!求謝副相開恩啊!”那老婦人跪在地上連連磕響頭,很快就把額頭磕破了。鮮血從她頭頂流了出來,順著臉頰流到她淺灰色的衣領上,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謝東籬凝視著前方。淡淡地道:“如有冤屈。去大理寺擊鼓吧。本相既非刑部官員,也非大理寺卿,不受理審案。”

“謝副相!求求您了!老身今年已經七十有二,兒子去年瘧疾之中去世,今年唯一的孫子又被謝副相鎖拿下獄!如果謝副相不網開一面,曹家就要斷子絕孫了!”那老婦人伏在路上嚎啕大哭,真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盈袖心裡一動。悄悄推了推謝東籬,“……這是曹副相的祖母?這曹家不是寒門出身嗎?怎麼父親做了副相。兒子又接班?這樣跟以前的五相世家有什麼兩樣?”

謝東籬唇邊露出微笑,忍不住擰擰她的面頰,“想不到袖袖居然能看到這一步。不僅朝中那些熱衷黨爭的官員,就連你皇祖父,在這方面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