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少年一直牽住春風的手。

他肩上的禿鷲兀的叫了幾聲,身後的林子裡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少年知道是誰,卻沒有動作,反手撫摸禿鷲讓其安分下來。

旁邊的小僕對著春風說,“這是我們少莊主,以後就是你的主子。”

春風眼睛眨了眨,眼神裡帶著怯怯的神色卻又倔強,

“我沒有主子,只有哥哥。”

少年的手並未放開,聲音淡漠如水,

“你哥哥已經把你賣給我了。”

身後林子裡的響動大了些。

春風聽及此猛然掙扎起來,“你胡說!哥哥說了會接我回去。”

他的力氣遠遠不及少年,手腕紅了一圈也掙脫不開。

“他錢都收了,憑什麼接你回去。”少年反問,“你剛剛也是看見的。”

身後的林子又有些響動。

“不可能!”眼見的事實讓春風不得不相信,可他又不敢也不想相信。

哥哥怎麼能把他賣了呢。

眼眶已經紅了一圈,“不會的!哥哥還要帶我會回春風閣!”

少年看也不看他,“你們春風閣都被滅了門,他帶你回哪兒去?”

突然,身邊的禿鷲長嚎一聲,猛地向身後的林子俯衝過去。

林子裡的響動突然大了起來,像是獸類在搏鬥,又像是有人在翻滾。

然後又慢慢安靜下來,驚起林子裡的一片飛禽。

而春風已無暇及它。

血淋淋的事實被少年殘忍地告知,七八歲的年紀不懂爭辯,亦不懂掩飾。只一味地衝著少年大聲吼叫

“你胡說!”

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已經漲得通紅,軟糯的聲音裡帶上了哭音。

“我和哥哥明明都還好好的!”

禿鷲慢騰騰地回到少年的肩上,驕傲的姿態和少年一模一樣。

少年看著春風崩潰而又倔強的臉,真是可憐又可愛。

“是啊,也就剩你和你那個沒用的哥哥了。”

只有把全部事實放在他的面前,才能讓這個孩子斷了回去的念想。

即使這樣很殘忍,可他終究有一天會面對,不過早晚而已。

少年輕撫禿鷲身上的羽翼,口吻十分平淡。“不然你說,為什麼這麼久了,你們都還沒有回春風閣呢。”

“不可能!”春風不敢相信地衝著少年大吼,“爹爹和叔伯他們都有事在身!”

“也就你這個小傻子信了。”少年這才轉頭看向春風,眼裡帶著嘲弄的憐憫。“死都死了,還能有什麼事。”

春風掙扎地更加劇烈,眼裡已經帶著淚光,他使勁掙脫,又惡狠狠地衝著少年使勁吼叫,

“不可能!你胡說。”

“瞧你這樣子,哪像個少閣主,倒像個小叫花子。”

“這江湖上還有誰不知道,突然出現的春風閣又突然消失,全門一百多條人命一夜之間一個活口都沒了。”

“嘖。”少年輕笑。“據說那天的春風閣裡血流成河呢。”

輕鬆的語氣,春風卻不由自主地想象那可怖的畫面,鮮血淋漓的父親,帶著濃重血腥味的春風閣。彷彿就在觸手可及的眼前,鼻子輕嗅,就能聞到那令人噁心難過的味道。

“春風閣是很厲害,妙手回春的本事的確不小。你說,他們可以起死回生嗎。”

少年感覺到他掙扎的手有些微微發抖。

“你若是不信,隨便問一個路人,沒有不知道的。”

春風全身都開始不可遏制地發抖,他的表情處於崩潰的邊緣,

“你胡說!你胡說!我要去問哥哥!”

猛然掙脫少年的手,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