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堂武士以恭敬的態度鞠了一躬,於是白髮蒼蒼的老人停下筆,把頭抬了起來。

“歡迎你,神計程車兵。”他說:“我想知道你是否已經做好了對抗邪惡的準備。”

“我……”

“如你所知道的,這個鎮子裡的糧倉已經被付之一炬。無辜的人被奪去了生命,剩下的也註定會在這個冬季裡忍受飢餓的折磨。所以我想問你,聖堂武士肖恩,你是否願意在萬軍之主的名義下發誓,懲罰製造出這場悲劇的惡徒?”

雷蒙德放下筆站了起來,以強硬的語氣說出這些話。後者猶豫了一瞬間,但他很快挺起了胸膛。

“是的,領主大人。我願意以海姆的名義發誓,要讓肇事者得到應有的懲罰。”

“很好……”雷蒙德似乎鬆了口氣:“我必須感謝你,肖恩。你是這個鎮子裡唯一的聖堂武士,我們只能寄希望於你的力量,請坐,格雷姆先生應該快到了,他會告訴你兇手的名字,和他的去向。當然,我相信你其實已經知道是誰了。”

“是的,領主大人。”肖恩帶著厭惡的表情搖搖頭:“但我不相信,以神的名義發誓,這不是真的。”

“有四個證人。”雷蒙德用無法反駁的語氣衝擊對方。

他吸了口氣,彷佛在等待迴音從這個空間中消失:“我知道他曾經是你的朋友,所以我很遺憾。但是,請別忘記他也是個‘牙之民’。我們不能用對待普通人的方式,去推斷他的行為。”

“這不是理由!不能因為種族而懷疑一個人!我認識塔力克整整十年!我比誰都瞭解他!而且他也是在這個鎮子里長大的!”

“你認為鎮民們能夠接受這樣的解釋嗎?”

雷蒙德的冷銳提問,使得聖堂武士陷入了沉默。

“而且他在一年前離開了這裡,去尋找自己的血脈根源,直到最近才回來。你沒有發現他的外表,裝束,甚至說話的口氣都變了嗎?一年中發生的事情足以讓人改變。”

最後雷蒙德嘆息一聲,走到靠牆放著的櫃子前,取出兩個杯子,將葡萄酒倒了進去。他將其中的一個杯子遞給肖恩,然後靠著聖堂武士坐了下去。

“我必須向你道歉,肖恩,但是,我仍不得不指望你來伸張正義。想想站在街道上的那些人,他們已經都被憤怒與絕望所支配,如果無法讓他們看到滿意的結果,我懷疑國王將不得不派一整支的軍隊來維持秩序。”

“是的,大人。”肖恩靜靜的回答道。

他已經恢復了冷靜和慣有的理性,現在他只希望格雷姆能趕快到來,然後他就可以帶上劍和十字弓,去履行自己應盡的職責。

“我發誓要拔出那個禽獸的舌頭,然後親手把他吊死在城外!”

不久後趕來的格雷姆是個頭髮斑白,全身都帶有暴戾氣息的中年人。他兇狠地吐出沒有意義的威脅,換來雷蒙德和肖恩不快的皺眉。

“抱歉,格雷姆先生,我認同您的正義感,但我們需要的是事實和情報,好展開行動。”

格雷姆帶著不屑的表情掃了做出提醒的雷蒙德一眼,然後用袖口擦掉了從嘴角冒出的唾沫。

“那個畜生想接近我的女兒,可愛的格洛麗雅,理所當然的,他失敗了。”

說到這裡,格雷姆突然提高了聲音,惡狠狠的將拳頭在面前舞動。

“但是那個喪心病狂的瘋子並沒有放棄,他想燒掉我的家,然後趁混亂奪走我的女兒!在他帶著火把和乾草想把罪惡付諸行動時,他被發現了,於是那個野豬的後代就將火把丟進隔壁的糧倉,趁著混亂逃之夭夭!我發誓!我要親手割斷他的喉嚨,看著他嚥氣!”

格雷姆越說越大聲,最後跳起來激動的喊叫。

與此相對的是沉默的聖堂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