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裡嘮嗑的不止徐大媽和胡大媽兩個,其餘人一見到腳踏車,就稀罕的圍了上去。

“對對對,紀秋雲就住在這。你們來找她幹啥呀。”

嶽婉心穿著一身列寧裝,身上挎著軍綠色挎包,顯得格外有氣勢。

她停下把車鎖好,甩著兩個麻花辮進院裡,聲音洪亮有力。

“紀秋雲同志的稿子上報紙了,我來給她送稿費,順便把報紙也給她一份。”

“咋可能,騙人的吧。”徐大媽一聽,下意識就激動反駁起來,“我兒子可是大學畢業,他都沒上過報紙,紀秋雲那個瘸子咋可能登報。”

“你這小閨女是不是和紀秋雲合起夥來騙人,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嶽婉心一聽徐大媽開口就皺起了眉。

秋雲同志這都是有啥鄰居啊,一看就是尖酸刻薄不好相處的。

她深吸一口氣,翻著白眼說:“寫作用手又不是用腳,再說了,上報紙也不用看學歷啊。”

“有的人看著和正常人沒區別,其實思想是殘疾的。哼,這種人還不如人家殘疾人呢。”

徐大媽一聽這話氣的臉都紅了,一下子就惱著上前罵罵咧咧。

“你個小賤人,罵誰思想殘疾呢。報社的人還這麼沒素質,真不知道爸媽是怎麼培養你的。”

嶽婉心冷嗤一聲,“我又沒說是你,你自己怎麼還上趕著對號入座了。”

眼看就要打起來,劉嬸子連忙斥責徐大媽:“行了老周家的,這大喜的日子,你幹啥老說這種話呀。”

鄰居們也左一言右一語的指責著徐大媽,畢竟人家小姑娘可是報社的,萬一要是登報說雲智路大雜院裡有個潑婦,那他們院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就是就是,咱別管她,她最會掃興了。這位小同志你跟我們說說,寫文章還能有多少錢啊?有啥要求不,我也想寫寫試試。”

嶽婉心說:“上報紙也是有要求的,想寫的去報社投稿就行,過稿後一千字三塊錢。”

“我滴娘勒,這麼多錢?”

“我也想寫,這位同志,你能不能指點指點我。”

“我兒子可是高中畢業,待會我就讓他去寫稿子投稿。”

眼看院裡的人圍著越來越多,嶽婉心感覺自己招架不來,連忙擺了擺手,突破擁擠的包圍圈問。

“紀秋雲的家究竟在哪呀。”

“在後面呢,她家今天有客人,估計沒注意外面。走走走,我帶你去。”

劉大嬸臉上掛著滿面的笑,連忙帶著她往中院走。

上報紙可是光榮事,一人爭光,全街道光榮。她這個當街道辦副主任的,自然也是與有榮焉。

徐大媽被這麼多人下了面子,氣的在後面罵罵咧咧,“奶奶的腿的,你們這群人真是沒見過世面,不就是上了個報紙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有人立即反駁,“瞧你說的這麼簡單,有本事你也寫一個上去給我們大夥看看呀。”

“就是就是,淨在這說風涼話。”

徐大媽平時在院裡就沒什麼人緣,現在更沒有人願意搭理她了。一個個都跟著嶽婉心往紀秋雲家走。

就連胡大媽也放下了手裡的盆,隨便擦了擦手就跟在了後面。

“唉唉唉,你過去幹啥。”徐大媽一把拉住了她,“咱倆可是一夥的,你可不能過去漲他人志氣。”

胡大媽笑著掰開了她的手,“呦,這又不是打仗,還分什麼一夥兩夥的了。我就是去看看熱鬧,你還管上我了。”

胡大媽同樣嘴賤,同樣討厭紀秋雲。但那種討厭不是仇人一樣的恨,可比不上徐大媽恨不得讓紀秋雲徹底去死。

再說了,她胡蝶又不是丫鬟,憑啥老徐不讓她不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