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門而去,嚇哭了五歲的孫子。

“我兒子,我不慣,誰慣?”沈浩大伯母憤憤嘟囔一句,瞅瞅頭上裹著紗布打吊瓶的兒子,再瞅瞅趴在兒媳婦懷裡大哭的孫子,嘆口氣。

貌似悽慘的沈軍,沒傷筋動骨,住了三天醫院,已無大礙,回家第一件事,翻箱倒櫃找房本。

他住這套一百多米的房子,價值八十多萬,拿房本去私人貸款公司,做抵押貸款,貸五十萬沒問題,而且他又是車管所有編制的公務員,隸屬市局交警部門,西京幾大商業銀行都在做面向公務員或事業編群體的低息消費貸款,再去貸五十萬,問題不大,然後找人人說和說和,一百萬應該能平了事兒。

至於這一百萬的債,怎麼還,急病亂投醫的沈軍沒去琢磨,只是一門心思解決眼前的危機。

“你幹嘛?”

沈軍老婆錢慧慧把兒子送到幼兒園,正要去單位,發現沒帶工作用的隨身碟,需要今早交給領導審閱的重要資料就存在隨身碟裡,便急匆匆返家,恰巧撞見請假在家休養的丈夫把臥室翻個亂七八糟。

“你怎麼回來了?”沈軍心虛反問。

“我把隨身碟落家裡了,回來取,你找什麼呢?”錢慧慧一瞬不瞬凝視沈軍,看出丈夫心裡有鬼。

沈軍不耐煩道:“別瞎操心,趕緊拿上你東西去上班,現在機關單位的風氣跟以前不一樣,遲到早退不是小事。”

錢慧慧拉下臉,蹙眉道:“你不跟我說實話,我不走,快說,不然我給爸媽打電話,讓他們過來問你。”

本就煩躁的沈軍火不打一處來,操起床頭櫃上的檯燈,作勢要砸錢慧慧,又下不了手,一咬牙將檯燈摔在地上。

“我給媽打電話。”錢慧慧說著話擺弄手機。

“好,我說!”無可奈何的沈軍頹然坐在床邊,點燃一支菸,邊抽菸邊避重就輕講述他的悲慘遭遇。

“打兩百萬的欠條,你瘋了?”錢慧慧又驚又急。

“找人說和說和,給一百萬,差不多能把事兒了結,現在這情況,保證咱們一家安然無恙,比什麼都重要。”沈軍這麼說何嘗不是在安慰自己。

“你捱了打,還給他們兩百萬,有沒有王法,不行,不能給,必須報警。”錢慧慧不管不顧用手機撥號。

沈軍一把奪過錢慧慧的手機,歇斯底里吼:“你腦子壞掉了?我找人打聽過,那個石頭不好惹,心狠手辣,冷酷無情,道上不少大哥都怕他,去年的滅門案,他是頭號嫌疑人,你是不是想咱們一家也被滅掉?”

“警察怎麼不抓他?”錢慧慧下意識問。

“現在是法制社會,屁點證據沒有,怎麼抓人?”沈軍依然歇斯底里,不過經他這麼一說,錢慧慧冷靜下來,咬著嘴唇在臥室來回踱步。

“眼下沒其他辦法,只能先破財免災。”沈軍說完擰滅菸頭,準備繼續翻找房本。

“房本我放的很隱秘,你找不著的。”錢慧慧瞥了眼沈軍,忽然雙眸一亮,興奮道:“找沈浩,趙家未來的女婿,解決咱這點事兒,肯定易如反掌。”

沈軍一愣,旋即搖頭說不行,寧願貸款湊錢,不想去求沈浩。

“什麼時候了,還顧著面子,你這虛榮愛面子又小心眼的性子,遲早毀了這個家。”錢慧慧恨鐵不成鋼,從沈軍手裡搶過手機,跑出臥室,打電話。

三個小時後,垂頭喪氣的沈軍開車載著父母妻子,去找沈浩,此時沈家三口已不在醫院,而是住進濱河花園的別墅。

面積上千平米,前有花園後有泳池的奢華獨棟別墅,是李樂天當年送給沈浩的,在花園裡陪父母喝茶的沈浩,難免睹物思人。

由於在趙家那座西京獨一無二的莊園住了三年,沈建國趙慧喬遷新居,並未一驚一乍,或不適應,且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