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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朝中這流言妄語立馬便會消停。
可奇怪的是摺子遞進上去有如泥牛入海,一個月過去了……幾個月過去了,眼見天越來越冷,王錫爵的心也越來越冰,多年的從政經驗告訴他,事情好象不對勁了。
直到等來黃錦傳來口諭,皇上在乾清宮召見。
就在他的轎子快進入乾清宮的時候,一陣清風襲來,一封信神不知鬼不覺的順著轎簾丟了他的懷裡……
“幾日前朕夜讀祖訓,忽然想起一事竟致夜不能寐,朕先前確實有言要立長子為太子,但皇后正值盛年,一旦有子,如之奈何?一旦有了嫡子,如果將嫡子封王,便是違了祖訓,但如果要封太子,那便有兩位太子,天下豈不大亂?不但朕、便是卿等也都成了大明罪人。”
王錫爵呆呆站立,一言不發。
偷偷打量了下這位王閣老的臉色,見他一臉震驚過度的樣子,萬曆不由心中一陣打鼓,但即然已經開了口,硬著頭皮也得說下去。
“為此這幾日朕夙夜憂慮,想到如今膝下只有三子,不如先將三子俱都封王。等過了幾年,皇后若無所出,到時朕必實現前諾,再立長子為太子,非如此不為萬全之策,王卿以為如何?”
在萬曆一生和臣子說話的紀錄中,象今天這樣和風細雨自從張居正死了之後這絕對首次,如果形容詞可以再過份一點的話,用低聲下氣來說也不為過。因為皇帝現在心裡虛得很,無論是誰將自已說出口的話再翻回來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是九五之尊金口玉牙的皇上呢。
他喜歡鄭貴妃,喜歡皇三子,雖然鄭貴妃的接連幾次舉動都讓他非常反感甚至厭惡,但是奇怪的是,不管是誰都無法取代鄭貴妃在他心裡的位置,這種緣法讓他自已都解釋不來。
今天他叫王錫爵來是試水的,只求這位王閣老別噴自已一臉就不錯,做出這個決定,他認為自已是萬不得已。雖然他這輩子,已經有過太多次這樣的萬不得已。
皇上說完了,王錫爵也醒了,定定的看了皇上一會,沒有開口表態,這難免讓萬曆一陣忐忑。同樣是閣老,他在和申時行說話的時候遠不用象和王錫爵說話這樣加著小心,原因很簡單,想當年王錫爵抓著一點錯處就能將如日中天的張居正逼得差點自盡,前鑑在此,萬曆不能不加著小心。
“即然陛下聖心已定,老臣也無異議,請陛下擇日下旨,交由禮部擬定諸王封號,早行大典罷。”
事情的變化永遠是出人意料的,王錫爵的給出的答案,讓萬曆瞬間和王錫爵一樣易位而處,這下輪到他呆怔出神,恍如大夢。
寒冷冰涼的空氣壓不住王錫爵心頭嗖嗖直冒的火氣,從乾清宮出來後,他邊想邊走,等停下腳步時,忽然發現自已竟然站在永和宮門前。
“殿下,您知道老臣最奇怪的您什麼地方麼?”
坐在朱常洛對面的王錫爵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茶杯中嫋嫋升起的輕霧將朱常洛的臉繚繞得高深莫測,長睫投下月似的弧影,遮不住一雙清眸的睿智清澈。
“陛下的真正意圖你懂,老臣也懂,可是老臣不明白,您為什麼要這麼做?”
投入轎中的信上只有八個字:三王並封,順勢而為!落款是朱常洛。這是王錫爵在萬曆張嘴後就一直呆怔的原因。
“不是您太聰明,老臣這雙眼這輩子看過多少聰明絕頂之人,可是他們都不如您……”王錫爵近乎自言自語,“有些時候,不管什麼事您都能一眼看出關鍵,這得是多大的本事?老臣不敢想象,天底下真的有這樣的事發生?”
相比於王錫爵沒頭沒腦的問題,朱常洛顯得胸有成竹,他知道王錫爵在驚奇什麼,但是他沒有說話。他能和王錫爵說他是幾百年後來到這裡的人麼?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子不語怪力亂神,有些事可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