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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自已剛將權力放給太子,他居然就敢逆了聖意,這讓心情本來就極度複雜的萬曆大光其火,斜了這個兒子一眼,“朕要你放過李三才,你小懲大戒也就是了,為何要杵逆朕意,將他貶為東昌推官?”忽然話音一轉,臉色再度陰戾,“難不成你覺得朕讓你監國,便是將這大位傳給了你,可以讓你肆意胡行了麼?”
這個罪名可是不老小,黃錦在一邊驚得汗都下來了!同時油然生出無盡納悶,剛剛還好好的兩父子,怎麼就好象冰炭不能同爐一樣,只要呆在一塊,用不了幾句話十次有八次非得嗆嗆起來不可。眼看場面要僵,只得硬著頭皮上來打圓場:“太子爺這次確實做錯了,您看皇上龍體剛有點起色,可別招陛下生氣,快些認個錯吧。”
萬曆冷聲直喝:“老貨,下去!”
黃錦頓時偃旗息鼓,連忙應了一聲,運腿如風瞬間飛奔出門……動作快如電光石火,朱常洛這邊眼皮還沒有眨完,那邊門已經關得嚴絲合縫。
這情景又詭異又招笑,明知不該可朱常洛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萬曆瞪著眼看著他,見淡淡光線籠罩在他身上,將他整個輪廓勾勒的秀氣柔和,一雙眼更是閃亮有如天上之星,看著他溫暖乾淨的笑容,想起深藏在記憶中那個人,萬曆剛硬起來的一顆心莫名就軟了下來。
“父皇可還記得兒臣曾和您說過黨爭之勢?”沒等萬曆再催促,朱常洛再度開口,臉上笑容不失。
萬曆皺起了眉:“沈一貫和沈鯉不是都依著你的意罷免回鄉了麼?李三才這人頗有才具,是朕這些年著意提拔培養的人。你的擅做主張,讓朕的一番苦心盡付流水!”忽然想起什麼,眼神變得鋒利尖銳,字字如刀如槍:“更何況李三才著實冤枉,你不要以為葉向高的事朕不知道,你敢說你沒搗鬼?”
從始至終,直到此刻朱常洛臉有些變色,心裡有些發驚……自已派魏朝去找吳龍的事,就連王安都不知道。可在這短短半天時間,可以斷定萬曆對自已所做所為確實是瞭如指掌,不得不再次感嘆這位原來歷史上幾十年不上朝的皇上,卻能將朝權緊緊握在手中,若是沒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厲害手段,如何能夠壓制著那些龍精虎猛的大臣在他的手中戰戰戰兢兢不敢有一絲異動。
但對於萬曆的喝問,朱常洛絲毫不懼,顧不得還在發麻的膝蓋,站起身來跪下:“父皇只知李三才頗為才幹,可知他家財萬貫,富可敵國?”
萬曆的臉顏色已變:“你是說……漕運?”
朱常洛淡淡道:“父皇猜對了,漕運是一國之命脈,能與之堪與匹敵者,唯有鹽政。萬曆十九年咱們大明國庫共進銀二百三十六萬兩,可不知是不是傳聞,李三才府中之銀是此數之數倍,兒臣想問父皇,他若是不貪……錢從何來?”
朱常洛看了那麼多明朝先祖皇帝的各種實錄,因為這個還被葉赫狠狠譏笑過,可是書總歸是沒有白讀的,從所有先祖實錄總結出一個道理,既便是天子富有四海,也不會容許自已手下出現一個蛀蟲,這點從開國皇朱元璋為了整治貪官,親手設立的那些至今聽著還會讓人毛骨悚然的諸般嚴刑崚法就可以看得出來。
見萬曆赫然變色,朱常洛越發冷靜:“不止如此,父皇只知沈一貫與沈鯉結幫做對,可知李三才、顧憲成等人也是別立一門,在朝中暗中經營,其勢之大之廣絲毫不亞於沈一貫。”
萬曆不禁拍案而起,怒道:“他居然膽敢如此?”
做為皇上,最怕的就是文臣攬權自專,武將擁兵自重,這些人一旦團結起來,皇權便危如累卵。朱常洛一句話便擊中了萬曆皇帝的內心深處,由此聯想到看著一個個服貼之極臣子,揹著自已蔓生枝節,簡直視自已為嬰兒木偶,萬曆心底怒火已被徹底點燃。
“父皇若不是不信,可以派人一察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