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鑄和耶律齊都是猛地一驚,哈布日臉上卻是極為尷尬。耶律鑄疑惑地問道:“惟忠兄,怎的如此動怒?我兄弟二人受家父之命保護王妃與靈兒,並無惡意,惟忠兄卻是這般惱怒!”

李惟忠哪顧得了許多,憤然說道:“靈兒乃是我大夏先帝遺腹子,怎的就成了成吉思汗的兒子?!”

耶律鑄和耶律齊一臉愕然,不由地都將臉轉向了哈布日。李惟忠看著這三人的表情,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一副驚訝之色,不再言語。

哈布日愧疚地看向李惟忠,嘆了一口氣:“惟忠叔父,我母親連遭不幸,心境悲痛,幸得惟忠叔父關照有加,我母子二人自是感激涕零。然我母子唯恐惟忠叔父明瞭實情,心生芥蒂,故而未能啟齒向惟忠叔父告知詳情,還望惟忠叔父寬容一二。”

李惟忠這才知道真相,原本心生憤怒,但是想起這母子二人的不幸遭遇,同情之心漸漸壓制了怒氣;可是,又想到自己的堂兄李哯年紀輕輕就被蒙古人殺害,連個後嗣都沒留下,大夏再無可追隨的皇子;自己的生身父親也是被成吉思汗處死,自己忍辱負重,期望有朝一日能光復大夏,卻甚感希望渺茫。李惟忠心中不由得五味雜陳,黯然神傷,眼淚也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哈布日、耶律鑄、耶律齊三人見李惟忠這般模樣,想是李惟忠被欺瞞了這久,一時難以接受,只得好言相勸,李惟忠這才慢慢平復情緒。互相說了一些歉意的話,李惟忠與耶律鑄一起出了蒙古包,各自迴轉歇息。

剩下的兩個原本親密無間的小兄弟不免有些尷尬,哈布日仍有些耿耿於懷,板起面孔故意不搭理耶律齊。

耶律齊看看哈布日,忽然跳到哈布日面前,學著撥浪鼓的樣子,搖頭晃腦地“汪汪”學了兩聲狗吠,捏著嗓子說道:“主人主人,小人知道錯啦,要打要罰,悉聽尊便。但請主人下手輕些,莫毀了我這俊俏的臉兒!”

哈布日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假裝嗔怒道:“從今往後再敢有事對我有所隱瞞,我將汝剝了皮做那紅燒狗肉!”

兩個年輕人嬉笑打鬧在了一起,重又言歸於好。

這一日,突聽哈拉和林城外號角齊鳴,響徹全城,正在帳外切磋招式的哈布日和耶律齊看見大營官兵們急慌慌奔出大營,心想難道是貴由回來了?於是,二人也策馬跑向城門。

只見城門外旌旗招展、人喊馬嘶、刀槍耀目,約莫有四五萬人馬,奧都剌合蠻、耶律鑄、李惟忠等文臣武將正陪著一位身材魁梧的長者有說有笑地向城門走來。

而城內無數官兵卻張弓搭箭隱身在城牆之後,著實一副怪異景象。

這位長者鬚髮皆白,年歲約莫已過七十,但是精神抖擻,步履穩健,一派大將之風!

按年歲來看,不可能是貴由王子,哈布日不禁好奇,隨口嘟囔了一句:“此乃何人,好生威風!”

耶律齊仔細端詳了一番,悄悄對哈布日說道:“恐怕此人正是殿下的小叔鐵木哥斡赤斤呢!”

哈布日聞言,更加仔細地打量起這鐵木哥斡赤斤,心中竟莫名升出一種親近感。

耶律齊其實並不認識鐵木哥斡赤斤,但是近日聽兄長耶律鑄暗地裡告訴自己,蒙古大汗之位的爭鬥已經愈演愈烈,除了貴由、拔都、失烈門、拖雷家族等人的明爭暗鬥,連鐵木哥斡赤斤也捲入了其中,可能馬上會帶兵來到哈拉和林。

這鐵木哥斡赤斤是成吉思汗鐵木真的幼弟,隨著成吉思汗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戰功,成吉思汗將蒙古高原東部的大部分地區都賜封給了鐵木哥斡赤斤,並封為東道諸王。

窩闊臺死後,脫列哥那皇后攝政,極力拉攏勢力扶助貴由繼位,這讓鐵木哥斡赤斤王爺非常不滿。想這大蒙古國中再無人比自己資歷更老,自己功勳卓越,卻要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