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幽州兒郎困守這苦寒之地,眼神熱切地遙望那片宛如天宮的神都一年又一年!

也期盼了一年又一年!

可神都呢?

不但從來沒有真正看過他們一眼,給過他們一個直入青雲的機會!

有的只有猜忌、忌憚!

有的只是打壓、防備!

甚至是那些上不得檯面的算計與迫害!

這麼年下來,他們的心早就冷了,也寒了!

特別是這一次草原之戰的慘敗,讓他們就連心中最後一點光芒,也徹底消散了。

看向那座神都的目光,也從原本的熱切,化作了如今的冰冷,乃至仇恨!

可以說,若不是還忌憚、敬畏大雍姬氏鎮壓人間數千年的強大力量與威懾。

某些性情火爆的軍將早就暗中串聯,慫恿著公孫度掀翻了這天地了!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還將他們幽州貴女嫁到神都,就算是從情感上講他們這些幽州土生土長的武人,也接受不了。

只會感覺到屈辱!

所以眼下的他們心中只希望那位韓司馬,能夠爭點氣。

替他們幽州武人爭點氣!

若是他最後真能跟大娘子成了,那事情還好說。

幽州,終究還是他們幽州武人的幽州。

若是沒成,就不大好說了。

難保神都某些賊鳥廝會藉著這場婚姻的機會,將爪子伸進幽州。

到時候怕又是一番不忍言的腥風血雨……

想到深處,這些天字營的主將彼此對視一眼。

然後相視一笑。

與之相比,區區百十騎的損失,似乎瞬間就算不得什麼了。

畢竟說來說去,終究還是那句話。

‘只要肉還爛在自家鍋裡,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

人心就像是一杆刻度精確的標尺。

敵我、親疏,都在這杆標尺的衡量下,顯現得明明白白。

就像是此刻的鎮北樓中,隨著酒宴散去。

幾位天字營主將提前離開,一眾還未離去的陷陣營將士,頓時放開了手腳。

又是圍著韓紹一陣笑鬧之後,見天色不早了,才心滿意足地跟著李靖等人返回營地。

臨走前,韓紹拍了拍李靖的肩膀,道了一聲。

“辛苦你了。”

這些天韓紹當了甩手掌櫃,將陷陣營裡裡外外所有的事情都丟給了李靖。

等到事後聽李靖一番陳述,才知道有些事情有多麻煩。

對此,李靖自然是連道不辛苦。

甚至還為韓紹對自己的信重感激不已。

畢竟若不是將他當成真正的心腹,又怎麼可能將這些看似繁瑣,實則頗為重要的事情交給他李靖?

見李靖一臉士為知己者死的表情,韓紹一面在心中暗道慚愧,一面搖頭失笑道。

“你我之間無需如此,還是那句話,伱信我,我信你。”

這話出口。

李靖不禁想到當初那晚,韓紹找到自己的那一幕。

一時也有些感慨。

於是重重一抱拳道。

“靖,此生銘記司馬恩澤!願為司馬效死!”

韓紹聞言,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後目光掃過包括馮參、齊朔、趙牧三人在內的一眾陷陣營將士,沉聲道。

“以後李靖就是本司馬的副將!”

“我不在,營中諸事,李靖自可一言而決!”

“可有人不服?”

聽到韓紹突然說到這個,眾將士卻是沒有絲毫的意外。

畢竟韓紹對李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