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隨後終於驚醒過來。

雍人殺來了?

怎麼可能!

這幾天他們在軍中也聽過一些流言。

隱約知道自己的前方,有一支‘強大’的雍人軍隊。

不過他們只需要跟在後面,做個樣子就行。

根本不用他們上陣與之血腥廝殺。

可這一轉眼之間,怎麼突然就變了?

蠻族士卒們心驚肉跳間,再也顧不上嘴裡的肉乾了。

連忙狂奔著往自己的戰馬走去。

“混蛋!這是我的馬!滾開!”

“放屁!看清楚了!你的馬在那邊,這是我的馬!”

“刀!我的刀呢!艹!哪個犢子把老子的刀順走了!”

一時間,原本還算有序的數千人隊伍,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中。

親眼見到如此不堪一幕的哥利當戶,頓時只感覺到一股巨大的無力感,讓他整個人從頭頂一直涼到腳後跟。

媽的!

難道老子要帶著這些貨色,去跟那些強大的雍人精銳拼殺?

這一刻,哥利當戶只感覺自己的腦門上,好像已經被寫上了一個大大的死字。

等前方那‘數千’雍人精銳殺來,他們會斬下自己的頭顱。

然後用刀挑著一路狂奔,耀武揚威!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那些雍人現在已經沒有將腦袋做成酒器、溺器的習慣。

否則的話,自己怕是死了,靈魂也終究不能迴歸長生天。

永生永世,不得安息。

想到這裡,哥利當戶打了寒顫,隨後近乎本能地將目光望向了身邊的那位‘大賢’。

而瞥見自家少族長眼中的恐懼與求救意味。

那位之前提出‘緩追之’這個英明決策的‘大賢’,此時也是頭皮發麻。

又他媽看我做什麼?

戰場廝殺這種大事,是我能夠做主的?

他又不傻。

這種時候要是亂說話,萬一出了亂子,就沒死在雍人手裡。

事後肯定是要腦袋搬家的。

不過在面對少族長的眼神逼迫,他最後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小聲傳音道。

“少族長是天門境大宗師,萬一事不可為,少族長當速遁之!”

遁?

那不就是逃嗎?

我堂堂一個大部少族長,統領數千騎的當戶!

怎麼能做出這等不恥的事情?

哥利當戶對著‘大賢’怒目而視,唇息微動傳音道。

“萬一事後王廷怪罪下來,怎麼辦?”

‘大賢’聞言,想了想,咬牙道。

“數千大軍都敗了!”

“這不更顯得敵軍強大嗎?”

“少族長為了將敵軍的虛實,傳遞給王廷!浴血廝殺!強行突破重圍!”

“這可是大功啊!王廷怎麼會怪罪少族長?”

‘大賢’一番絞盡腦汁、言之鑿鑿、有理有據的話,頓時將哥利當戶說得眼眸一亮。

說得好!

本當戶哪有什麼罪責!

當有大功啊!

可是喜悅了不到片刻,哥利當戶看著眼前這數千騎軍,眼神又生出幾分遲疑。

這數千騎的當戶之位,可是他阿爸用族中千騎精銳,跟可汗換來的。

要是一下子丟了個乾淨,他回去又該怎麼和阿爸跟族人交代?

聽得自家少族長這般顧忌,‘大賢’又苦思了一陣。

不過這次苦思,倒是沒有維持多久。

因為他發現自己此時的思路,出奇的清晰。

於是果斷道。

“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