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忽然掃過剩下三門。

“你們呢?也是這麼覺得?”

聽聞這話,一向與齊朔不對付的馮參,大笑不止。

“要戰便戰,狺狺狂吠作個甚!”

“馮某作天作地,更慣會作死!卻唯獨作不了這禽獸之屬!”

趙牧更是直接冷聲嘲諷。

“世之瘋犬,焉能與我主相比?”

“讓我等奉你為主?痴人說夢!”

一連兩聲毫不客氣的嘲諷謾罵,始畢氣急反笑。

甚至懶得再等李靖開口,直接略過他們,對著城中所有人問道。

“你們呢?可有願降者?”

“凡願降者,不但能活,更有厚賞!”

人道貴生。

他就不信這闔城上下數十萬人,就沒有一個願意苟活之人。

可最終他卻是失望了。

不止是那些冥頑不靈的軍中武人,那些普通百姓也無人應聲。

甚至就連那些世族高門中人也在那一聲齊朔人不與禽獸居中徹底熄了某些心思。

人要臉,樹要皮。

始畢那條瘋狗畫的餅確實夠大。

可在冷靜下來之後,他們卻忽然發現自己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代價。

所以面對始畢那恐怖的天人威壓,依舊能夠開口的某個宗門長老嘆息一聲。

“我為人也。”

聽到這簡單四字,始畢終於徹底失望。

可他卻笑了。

狀若癲狂。

“好!好!很好!”

“你們很好!”

始畢語氣不顯暴怒,甚至有些輕柔。

可說出來的話,卻比這北地寒風還要刺骨、冰寒。

“既然都不願意活,那便都給朕……”

“去死吧。”

原本他想得很好。

只要這些雍人能降,哪怕只是一小部分人,都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那些軍中武人能夠幫他整訓烏丸大軍。

只要能讓這些戰陣之上只會憑藉本能的烏合之眾學會規矩、戰法,戰力必然暴漲。

而那些世族高門之人,更是他南下時一塊至關重要的敲門磚。

可現在他卻是失算了!

他終究是低估了雍人的傲慢、低估了他們的冥頑不靈!

既然如此,那他便殺!

殺到他們怕!

殺到他們低眉順眼,殺到他們那一身所謂的傲骨破碎!

他就不信,未來就沒有人會跟他低頭!

念頭倏忽轉過間,始畢那冰冷如寒風的話音同時落下。

幾乎是下一瞬,他身後那道一直沒有閉合的天痕,忽然再次裂開了!

而這一次,不只是天裂!

而是天崩!

是天傾!

因為就在那蒼穹之上裂開的豁口,越來越巨大時,一股從未在這幽北出現過的氣息,隨著寒風吹落。

此時冠軍城中有人下意識輕嗅鼻息,作為家族中負責行商的一名執事,他曾在一處遙遠的地方聞到過這股熟悉的氣息。

“是海風?”

他不確定,心中更是驚疑。

而下一刻,仰望蒼穹的他忽然色變,眼神驚恐到難以置信。

放眼望去,只見蒼穹之上一片無盡汪洋瞬間傾瀉而下。

這讓他莫名想到了一個未曾被證實過的遠古傳說。

【往古之時,天柱折,地維絕,四極廢,九州裂……】

【天傾東南、地陷西北,水浩洋而不息……】

天傾,有漏。

故天河傾瀉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