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半仙住得偏僻。 道士一路跟來,只是同他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並無什麼疑問提出。 街上沒有行人,兩旁關門閉戶,漆黑一片,全靠莫半仙的燈籠照明。 眼看四下無人,那個道士才走快幾步,向莫半仙問道: “莫大師,剛才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沒有想得清楚,現在才想明白,正好向你請教。” 莫半仙收了銀子,不好推脫,止步不前。 “道家但問無妨,我知無不言。” 道士問道: “大師幫我算出了仇人在哪裡,如果又勸我不要去尋仇的話,在下如何知道大師算得準與不準呢?” “如此說來,我就算知道了仇人在哪裡,也沒什麼用處,我的那錠銀子豈不是白花了。” 莫半仙以為這個道士心痛他的銀子,略一沉吟: “你有這個疑問也屬合理。原本天機不可洩露,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證明我算得準與不準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道家自身的安全啊。” “所以我還是奉勸道家,不要身犯險境,為上策。” “你如果覺得給我的銀子太多,我還你一半便是。” 莫半仙說完,將懷中那錠銀子摸出,正在研究怎樣還一半給那個道士。 那道士向莫半仙拜道: “大師能夠關心在下的安危,在下感激不盡,銀子乃身外之物,我既然給了大師,哪有收回的道理。如此有勞了,多謝了。” 莫半仙見這個道士還算有理,也並不是想要討回他的銀子,向他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我已到住處,咱們就此別過吧。” 那道士見莫半仙想走,突然向他身後望去,用手一指: “大師請看,你身後出現了什麼東西?” 莫半仙急忙回頭,只見身後一片漆黑,並未有任何異樣。 “這位道家是看見了什麼嗎?” 他正在詢問,卻不料一股大力襲來,緊接著腹中一痛,往後倒退幾步,手中燈籠落地。 那個道士不知從哪裡變出來一把寶劍,一劍向他肚子刺來,卻沒有刺穿。 “你,你,你為何要害我?” 莫半仙大驚,丟掉手中算命蟠,往回就跑。 那個道士見一劍刺不穿莫半仙的肚子,以為他是個武林高手,練的是金鐘罩鐵布衫,也愣了一下。 他將腰藏劍拿在手裡,因為摸不清莫半仙底細,還不敢繼續下死手。 但莫半仙被道士的寶劍嚇得失魂落魄,丟掉算命蟠,轉身就逃,哪有武林人士的風範。 “差點被他嚇到,這個人那麼怕我,怎麼會是高手?不能讓他跑了。” 道士立即施展輕功,往莫半仙逃跑的地方追去。 “那一劍都刺不穿他的肚子,我差點被他唬住。” “此人肚子上面一定藏有古怪,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西。” 那個道士幾個起落,追近莫半仙,寒光一閃,一劍斬去。 莫半仙連喊都沒有喊出聲來,人頭落地,向前撲倒。 “天下算命的,大都是妖言惑眾,正嘆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 “他要真有那麼靈,怎麼還算不到會命喪我手?” “今日真是不好彩,你遇到了我欒少。我的銀子,豈是你那兩句花言巧語就能騙去的?” 那個道士正是司徒欒。 他離開了四方山清風觀,心中對沈夢恨之入骨,性格更是囂張古怪,一路上無惡不作。 之前他害了陳員外一家,被一個瞽目神俠教訓,好不容易逃了出來,收斂了幾日。 他今日路過方家鎮,也是要去京城尋找父親司徒璽,正愁要怎樣同父親解釋木箱丟失的事才好。 他見莫半仙什麼都能算,一時性起,想要知道沈夢的下落報仇。 莫半仙算了半生,千算萬算也沒想到自己會遇到這個災星。 剛才他如果不跑的話,還有活命的機會,可惜了現在半仙變成了無頭野鬼。 欒少將手中寶劍一抖,劍鋒滴血不沾,重新插回腰間。 他將地上莫半仙的無頭屍身翻轉過來,一本書籍掉落。 “《文王占卜天書》,這是什麼鬼東西?難道這本書是莫不曉推算卦術的書籍?” “他連自己的生死都算不出來,這樣的書有什麼鳥用。” 欒少將那本書拋在一旁,不去理會。 欒少解開莫半仙的衣服,發現莫半仙腰上穿戴著一塊麻衣布塊。 “果然有蹊蹺。這麼軟的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