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等銘安再次睜眼已是第二日。昨天衣服卷的緊,身上還熱乎乎的,不過周圍的空氣透著清新幹淨,床的四周卻滲著絲絲涼氣,起床以後彷彿有無數冰針往身體裡扎。銘安裹緊衣服試圖抵禦寒冷,卻發現這寒冷像是長了眼睛般直往骨頭縫裡鑽。他撥出的氣息瞬間變成白色的霧氣,在面前緩緩散開。

一陣輕微而又清脆的敲門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那聲音猶如水滴落在玉石之上,輕輕地響著:“小少爺,您起來了嗎?”

門外傳來的正是沈伯那溫和而略帶關切的聲音。此刻的銘安,正蜷縮的坐在床上,身上裹著單薄的衣物,身體因為寒冷而微微顫抖著。他下了床,打了個寒顫,然後緩緩地伸出手,哆哆嗦嗦地去開啟房門。

當門被推開的那一剎那,一股刺骨的冷風撲面而來,銘安不禁再次顫抖起來。他抬頭望去,只見門外已然是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宛如無數只銀蝶在空中盤旋落下。一夜之間,秋天彷彿被這漫天飛雪帶著離去,所有的一切都被厚厚的積雪所掩埋,就連平日裡縈繞心頭的那些憂愁也似乎在這片白茫茫之中變得輕盈了許多。

站在門口的沈伯,是一隻身材高大、體格健壯的棕熊獸人,年近三十,臉上總是帶著和藹可親的笑容,是府上的管家。

沈伯的身體擋著門外的寒風,不過還是會有一些從空隙處鑽了進來,銘安將沈伯引進了屋內,關上了房門擋住了凌冽。

“沈伯,這麼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銘安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搓了搓自己凍得發紅的爪子。此時,他的屋內空空蕩蕩,除了一張床之外,甚至連一張桌子和一把凳子都沒有,無奈之下,兩獸只好並肩坐在床上開始交談起來。

沈伯滿含憂慮地望著銘安那略顯單薄且有些落魄的身影,不禁深深地嘆息了一聲。他緩緩轉過身去,伸手輕輕地解下背在身上那個已經顯得有些陳舊的小包。隨著一陣輕微的摩挲聲響起,沈伯小心翼翼地從中取出了一件厚厚的衣服和一雙鞋子。

他走到銘安面前,將手中的衣物遞到了銘安的跟前,輕聲說道:“小少爺啊,家裡邊出了些事情,我跟老爺稟報過了。承蒙老爺開恩,准許我告老還鄉啦。”說罷,沈伯略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心中還藏著千言萬語,但最終只是化作了一聲無奈的長嘆。

緊接著,只見沈伯再次把手伸進了包裡,摸索了一會兒後,掏出了一小部分銅錢。這些銅錢雖然數量不多,但每一枚都被摩挲得光滑發亮,顯然是經過了長時間的積攢。他把這一把銅錢遞到銘安的手中,滿臉慈愛地叮囑道:“我這提前離開,也就沒剩下多少工錢了。不過平日裡每個月的月俸我都有省吃儉用地存下來一些,您就拿著這點錢,去買些自己喜歡的東西吧!可別虧待了自個兒呀……”

銘安像丟了魂兒一樣,目光直直地盯著沈伯手中那幾枚泛著銅光的銅錢,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連忙伸手將銅錢往回推,嘴裡急切地說道:“沈伯,家裡現在出了事,到處都得用錢去疏通打理呢,這錢您還是自己留著用吧而且別再叫我小少爺啦,直接喊我銘安就行。”說這話的時候,銘安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不捨和依戀。

要知道,在這個家中,也就只有沈伯一直真心實意地對他關懷備至、呵護有加。可如今就連沈伯也要離開這裡回老家去了,一想到以後再也不能天天見到這位如親人一般親切和藹的叔叔,銘安心底不禁湧起一陣酸楚和難過。

然而,沈伯卻堅定地搖了搖頭,不顧銘安的推辭,硬是把那一小把銅錢塞進了銘安的手心。只見他語重心長地解釋道:“小少爺,家裡的事兒有另外一部分錢應付著呢,足夠了!這些錢你就收著吧。”話音剛落,沈伯便動作輕柔地幫銘安穿好了衣裳,並細心地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