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威壓隨話音盪開,櫃檯上的算珠叮咚亂跳。

三更梆子響過,趙府密室的【避影燭】卻燃得正旺。

趙家主趙天鷹攥著裂紋遍佈的茶盞,盯著案上碎裂的傳訊玉簡——那本該在器元閣開張時引爆的【焚心蠱】,此刻正在琉璃罩中瘋狂衝撞。

“聽雨令……”他蘸著茶水在檀木案上勾畫陳秋腰間的印記,筆鋒突然頓住。

茶水幻化成飄渺仙子的雲紋圖騰,與聽雨令嚴絲合縫地重合。

管家踉蹌著撞開密室門:“家主!玄機門劉長老遞來急訊!”

玉簡剛觸到案面便炸成粉末,浮現出執法長老鐵青的臉:“趙老哥,器元閣背後站的是陳秋,天罡地煞飄渺仙子手下共有六人,陳秋有望成為第七人,此人正被縹緲仙子所看重。”

“此事我幫不了你。”

撂下這句話後,

燭火應聲爆出七朵燈花。

趙天鷹猛地起身,袖中飛出十八枚銅錢,落地竟擺出坎離相沖的死局。

“備車!開甲字型檔!”

他扯下牆上懸掛的百年雷擊木匾額,木屑紛飛中露出暗格裡塵封的【碧海潮生壺】……他趙家最高不過金丹大圓滿,憑藉祖上餘蔭,與玄機門執事長老有幾分關係。

平日裡在外城排擠,那家鋪子他趙家盯上很久了,以為只是個毫無根基的金丹……沒想到啊。

卯時初刻,器元閣還未卸下門板,趙家的玄鐵馬車已碾碎晨露停在門前。

趙天鷹捧著潮生壺立在階下,看著門縫裡漏出的地火光暈,突然發現屋簷青瓦上凝著層冰霜——昨夜分明無雨。

“吱呀——”

朱漆大門洞開,谷璃一襲月白襦裙立在晨光中,髮間彆著李平安新煉的【定神簪】,淺笑道:“趙前輩來得巧,李大師正在試新到的北海玄冰。”

趙天鷹瞳孔微縮。

廳堂中央,李平安手持化水珠懸於冰柱之上,珠內流轉的幽藍波紋。

見到來人,他指尖輕彈,冰柱轟然化作漫天晶粉,卻在觸及趙天鷹衣襟前被潮生壺盡數吸入。

“好一尊碧海潮生壺。”

陳秋的聲音從二樓飄來,他倚著欄杆把玩聽雨令,“聽聞此物能凝聚水之靈力,趙家主倒是捨得。”

趙天鷹躬身將寶壺舉過頭頂:“趙某管教不嚴,特來請罪。”

壺身突然騰起三尺海浪虛影,當中浮著鬧事大漢的魂魄。”

這三個孽障私盜赤磷粉構陷貴店,任憑陳先生髮落。

李平安接過潮生壺的剎那,化水珠突然劇烈震顫。

他瞥見壺底暗刻的玄機門舊紋,頓時明瞭這是趙家對仙子立場的試探,順勢將寶壺遞給陳秋:“此物該由陳兄處置。”

“仙子常說萬物歸源。”

陳秋輕叩壺身,海浪虛影裹著赤磷粉凝成丹丸落入谷璃手中,“我雖說只佔部分分成,但李兄乃是器元閣閣主,此物合該道友所持有。

趙天鷹見此微微放鬆,知曉此事翻篇,笑道:“趙某恭賀器元閣開張!”

……

如此,器元閣開啟算是穩定下來。

春去秋來,一年時間對於修士不過彈指間。

青玉案上的鶴嘴香爐騰起第三十七道煙柱時,李平安掐滅了指尖跳動的紫氣靈火。

閉關石室的青磚縫裡鑽出一叢鵝黃色靈菌,這是他去年隨手灑下的菌種。

修士眼中春秋不過彈指,倒是這些細微處的生靈,總在提醒光陰流轉。

丹器閣的門楣新漆還未褪色,簷角銅鈴卻已染了層薄綠銅鏽。

李平安踩著晨露踱進店鋪時,正瞧見谷璃在擦拭琉璃櫃——這姑娘總愛穿月白色衫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