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燈光稀薄,各種醫療器械上亮著冰冷的光。

器械運作的聲音極其嘈雜,人在清醒的情況下,難以入眠。

瘦到脫相的季聞川躺在病床上,氧氣管橫欄在鼻腔下,他眉眼緊閉,沒有甦醒的跡象。

季書達說,梁千峰的離開,他們早就知道。

自他離開後,季聞川的脾性和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就算這樣,季聞川也不允許任何人去打擾梁千峰。

他一直拖著,工作也沒落下。

一年前的某一天,季聞川還是倒下來。

起初定時去醫院檢查,醫院只能強拖著病,而不能根治。

拖著拖著,季聞川在半年前住進了這家療養院,也是最近,他睡著的時間多,醒來的時間屈指可數。

季家夫婦害怕真到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那天,這才商量著跟梁千峰坦白這件事。

梁千峰握著那隻像枯木的手,試圖將自己的溫度傳遞給對方。

季家夫婦和他說明了季聞川的情況,就將醫生的話傳遞給他。

季聞川的情況也不是沒得救,需要他配對的雨墨人的氣息和體液。

季家夫婦本想和梁千峰商量商量,結果梁千峰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進了病房內。

透過氣息來恢復很緩慢,梁千峰等不了。

他人現在都回來了,不得找人要到地址?

現在就應該把人弄醒。

【體液,血液也是可以的吧?】

小布聽他這麼一說,忙開口阻止:【宿主,麻煩您冷靜一點!】

梁千峰也只是問了那麼一句,之後也不再理會。

一邊的桌上有果盤,果盤邊有一把削皮用的水果刀。

梁千峰走過去,拿起那把水果刀,然後往回走。

病房門有一扇不可拆卸的窗子,簾子沒有拉起來,外面經過的小護士無意間往裡頭一瞥,頓時嚇得推開了門。

梁千峰背對著月色,手裡的水果刀泛著冰冷的光澤,疑惑的看著闖進來的護士。

護士慌里慌張的開啟燈,室內頓時亮堂起來。

“先生,請您冷靜,先把刀放下。”

梁千峰看了看手中的刀,又看了看病床上已經被自己拔掉氧氣管的人,意識到護士誤會了。

“哦。其實我很冷靜。”

他沒有放下刀,而是在自己的掌心上劃了好長一道血口子,在護士衝上來攔他前,另一隻手扔掉水果刀,捏住季聞川的下顎,留著血的掌心捂住了季聞川的嘴。

護士上前拉扯,病房內的動靜引來了其他人,混亂不堪。

沒一會,梁千峰被一群人制住,控制在病房外。

這層樓值班的醫生護士都很奇怪,怎麼今天季家夫婦一個都不在,一個陌生人都能跑進季聞川的病房企圖謀殺。

醫院第一時間是要報警,梁千峰再三阻止,最後給季家夫婦打去了電話。

通知季家夫婦時,才從電話中瞭解了情況。

醫院的人很是抱歉的鬆開梁千峰,給他的傷口包紮。

季聞川的主治醫生找梁千峰聊天,告訴他不能這麼衝動,得循序漸進。

梁千峰捏著受傷的手轉手腕,說:“這樣效果難道不會更快?”

醫生無話可說。

的確是快,但是也要考慮另一方,而不是隻考慮病患。

主治醫生神色嚴肅的教育了梁千峰半個多小時。

隨意敷衍完醫生,梁千峰迴到病房。

還沒開門,就感覺極其不對勁。

他慢慢推開門,站在門口環視了一圈病房,最後將視線定格在病床上。

在門口足足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