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門扣上,滿室的花果香愈發的濃郁,驚雷又響,床上的人動了動,緊接著撐起身子靠坐在床頭。

男人雙手攥著被褥,衣被薄涼,褥子上還殘留著愛人的溫香。

他下了床,站在窗臺邊看著黎明前的春雨。

雨點拍打在院中的海棠樹上,樹上花團錦簇,海棠花盛開。

同院的西廂房點著一盞燭火,屋裡一站一坐,不大明亮的燭光昏沉,搖搖晃晃的依稀看見臉上的光景。

梁千峰點燃菸絲,他也不抽,就看著嫋嫋升起的青煙消散在空氣之中。

“坐下說。”

李管家“欸”了一聲,在一旁坐下:“蘭貴人肚子裡的龍種沒了,蘭貴人的母家藉機生事,要皇帝給個交代。”

梁千峰眉尾一挑,一臉無語:“皇帝都沒說什麼,他們鬧個什麼勁。”

李管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問題不是一個沒出世的孩子,而是一屍兩命啊。”

梁千峰:“蘭貴人死了?”

李管家:“是啊,聽說是皇后做的。”

梁千峰猛一拍桌,燭火隨著動作極快的閃了兩下,現下肝火旺盛,又顧及主屋的人,只壓低聲音喝道:“胡說!母后完全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

李管家一時不敢說話,默默吞嚥了一口唾沫。

“呵。”梁千峰呼吸一時間急促起來,煙過了肺才堪堪平息,“真當宮裡是什麼地方,死了個人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何況還是一個小小貴人。他們想如何?”

李管家重新開口說話:“他們想讓皇帝廢后,說皇后德不配位,甚至通到御前。奇怪的是,朝中大半的人是支援的。皇帝正頭疼著,這事還未平息,南邊又起叛亂。”

“是玉昭那邊?”梁千峰眯著眼睛問。

李管家應他:“殿下料事如神,正是從玉昭那邊開始的。”

梁千峰單手撐著腦門,有一搭沒一搭的捏自己的眉心:“朝中的事到不用操心,還有太子在那坐鎮,就算皇帝自亂了陣腳,太子也會處理好,蘭貴人母家未免過於囂張,就算背後有個什麼人,也起不了什麼風浪。倒是南邊的叛亂”

梁千峰頓了頓,才說:“你且按兵不動,等我訊息。先回去,別打草驚蛇。”

李管家站起身,拱手行禮:“屬下告退。”

“嘖。”梁千峰沒睜眼,繼續撐著自己的腦門,“你現在是個管家。”

李管家嘿嘿兩聲,瞬間跑沒了影。

李管家是梁千峰從幾年前就偷偷養著的暗衛,在一眾暗衛中是領頭的那個,做事很讓人滿意,就是說話時,有很多時候都格外的氣人。

而這麼一群人,就是為了抑制顧衡養的,當然不可能讓顧衡知道。

良久,屋外的雷雨聲止了,手中的煙燃盡,天邊魚肚白泛起,太陽即將升起。

梁千峰起身,大咧咧的往屋外走去。

桌上殘燭捻滅,一杆漆黑髮亮的長條“棍子”與其作伴

“顧衡。”

“顧衡。”

梁千峰輕輕叫了床上的人兩聲,沒有回應,連自己都有點昏昏欲睡。

後知後覺的,梁千峰去桌邊倒了杯冷茶,開啟香爐將冷茶倒入爐中。

差點就忘了這事。

重新回到床上,掀開被子半趴在顧衡身上,手上極其不老實的撩撥人。

“顧衡”他又叫了三聲顧衡,顧衡還是沒有睜眼醒來。

不知道哪裡來的氣,梁千峰張嘴一口含住了對方的耳垂

(此處省略千字細節)

顧衡伸手抓住梁千峰的頭髮,咬著下唇等候半天,才將人扯進懷裡。

梁千峰喉嚨滾動幾下,兩眼狡黠的和顧衡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