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初秋,風都是乾燥的。

要不是這裡是海島,有海風溼潤,人恐怕是要上火的了。

那扇屋門小心翼翼的推開,只有細小的聲音。

梁千峰走進屋裡,忙將外頭的風給擋了去。

繞過隔斷的屏風,看見床上的人還在睡覺,心裡懸著的那顆石頭落了地。

梁千峰脫下不屬於自己的衣服,換上自己平日的穿的。

走到床邊,在床沿坐下來,伸手摸了兩下埋在被子裡的臉。

梁千山為什麼能睡得那樣的沉?他也沒有下藥啊。

不過也是好事,至少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梁千峰俯下身子來,在梁千山的唇上印下淺淺的一吻。

他起身,去了外間坐著等候,隨手找了本再俗氣不過的話本來消磨時間。

等待也算不上有多漫長,半個時辰不到,裡頭的人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也就是下一秒的時間,梁千山跌跌撞撞的從裡頭跑出來,看到梁千峰才稍稍定了心神。

梁千峰從書中抽出神來,將手裡的書扔在一邊。

下一秒,梁千山就撲在了梁千峰身上。

梁千山穿著單薄的裡衣,腳是赤著的,除了驚魂未定,那就只剩下剛睡醒的朦朧。

"幹什麼啊?"

梁千峰拍了兩下樑千山的後背,似安撫,又似無奈。

梁千山順勢和梁千峰擠在一塊坐著,抱著人好久,一句話也沒說。

在梁千峰以為他抱著自己睡著的時候,他又動了兩下腦袋,蹭了蹭梁千峰的脖頸。

"昨晚你說的話,嚇到我了,一醒來沒看見你在身邊,以為你真的走了。"

梁千峰笑罵他:"你睡懵了吧,我想走也得有個人帶我走,這裡誰不要命了從你手裡奪人?"

梁千山自己也覺得好笑,笑了沒兩聲,就被梁千峰拉著去穿衣服。

他早晨穿出去那一套,脫下來後就被他丟耳房裡頭去了,這會晾在衣架子上的,是另一套顏色款式相近的。

梁千山抬起右手看了一下袖口的紋樣,奇怪道:"昨晚拿出來香薰的,好像不是這件吧?"

梁千峰拿著梳子,將一縷頭髮梳到底:"不是嗎?"

梁千山放下手:"不知道,可能記錯了。"

梁千峰手上不停,身上依舊是懶洋洋的:"你今天起得好晚,昨晚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去了?現在兩眼都是烏青的。"

梁千山頓時委屈極了:"天地良心,我昨夜一直躺在你身邊的,偷雞摸狗的事情我可沒做過。起那麼遲,全是因為一晚上都在想著你會離開這件事。這都得怪你好不好。"

梁千峰順手給梁千山編了一個小辮,又給人將頭髮束了起來:今天起那麼晚,你閒下來了?"

梁千峰這麼一說,梁千山幾乎是下意識的彈跳起來,不過,被梁千峰雙手摁住了雙肩。

"都快午時了,你現在去有什麼事情,也早就解決了,還不如安心陪我一天。一整天待在這裡也沒一個能好好說話的人,無聊死了。"

正說著,梁千峰上手將剛束好的頭髮給扯散了,只留一條細小的辮子捏在手裡。

梁千山果真沒有再往外跑,一天都留在屋裡。

用過午飯,兩人對坐著煮茶。

一壺茶還沒煮開,雲明就端著一碗湯藥上來了,梁千山的養身藥還沒停。

按著梁千峰的意思,就是沒長出明顯的肉來,藥就不能停。

起初的幾貼藥梁千山還願意喝,後面喝多了,不僅覺得藥古怪,還覺得膩,要人哄上好久才願意喝下去。

墨綠色的湯藥放置在桌面,雲明退了下去,守在門口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