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這天夜裡,某座海上島嶼不得太平。

兵戎相見的聲音從地上一直到半空,遠遠望去,有星星點點的東西在半空中碰撞。

底下濃煙升起,戰火不斷。

紛爭持續到第二天的黎明破曉之際,魚肚白泛於海面之上,有飛魚躍出海面,裝點海上的世界。

梁千山坐在高臺之上,長腿支在底下的三節臺階上,他左手手肘撐著大腿,右手流著血,雲明在給他處理傷口。

“手別抖了,待會更嚴重了。”

梁千山瞥了那抖成篩糠的雲明一眼,幾滴熱淚就這麼落在了他的手上。

“這都見骨了……”

梁千山聽見他的嘀嘀咕咕,冷笑一聲:“他們還見魂了呢。你別弄了,叫你爹來。”

雲明他爹還沒來,王術倒先一步飛了過來。

王術是當時跑去找回梁千山的那人。

他這會兒剛收了自己那雙褐色的翅膀,單膝跪在梁千山面前:“主子,四公子自己折斷了羽翼,是否將他送去大陸那邊?”

“他想去大陸?”

王術搖頭說自己不知道。

“他既然自己折了羽翼……”梁千山望著那初升的太陽,“他折羽翼做什麼?我殺他們不都是為了讓他坐上那個位置的嗎?”

王術顯然不理解,費那麼大的心思,就為了給別人做嫁衣嗎?

“主子,您這……”

這會兒,雲明帶著他爹過來了,兩人默契的停止了話題。

等了好半晌,那日頭脫離海平線,海面天空都一片湛藍。

雲明他爹做好最後的包紮:“公子,不要讓傷口見水,您身上的蠱蟲……另一位也能感受到疼痛。”

雲明他爹說話含含糊糊,言下之意不過是讓梁千山做好怎麼解釋的打算。

梁千山身上的事情,在回到這裡時,就將一些可以說的說了出來。

身上的蠱蟲會被這些醫師拔出來,瞞不住,還不如自己說了去,反倒省了事。

雲明他爹囑咐完一些事情,就抱著醫藥箱走了。

梁千山的整隻右手被繃帶固定在脖子上,他左手往後撐著,繼續被打斷的話題。

"既然四哥自斷了羽翼,就算被推上去,也是不能服眾的,我便勉為其難的替他坐上一坐。"

王術有那麼一瞬間是無語的,彎彎繞繞,最後還是自己多心了。

清晨,院子裡的雪漸漸消融,一股藥香自梁千峰的屋子裡傳來,守在屋門口的幾隻妖獸,在門口探頭探腦,誰都不敢跨過這道門檻。

幾人低聲的討論著什麼,聲音都壓得極低。

聽見裡頭傳來的幾聲呵斥聲,都一同閉上嘴不再言說。

明明不是在呵斥他們,卻莫名的害怕。

屋內,朱雀猛地拍桌:"這蠱你不想解也得解!昨晚走著好好的,突然疼得半死不活的是誰?!"

"不解!死也不解!"

梁千峰一晚沒睡,這會兒蔫蔫的,氣質卻仍在上頭,但怎麼也比不了面前的四隻妖獸。

"解了我怎麼知道千山這會兒是什麼情況!他什麼時候死的我都不知道!"

朱雀罵道:"他是死是活跟你有什麼關係?他死了你還得跟著去陪葬!"

"得了!"青蛇盛出一碗藥來,端到梁千峰面前,"把藥喝了,然後躺下睡覺,別嫌人家沒死,你先把自己熬死了。"

梁千峰撇頭:"不喝!誰知道里面放了什麼。"

青蛇給白虎使了一個眼神,白虎立馬摁住梁千峰。

青蛇舀了一勺褐色的藥水,吹了吹,才送到梁千峰唇邊:"我要真想做什麼手腳,就不會和你好好說話了,老實喝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