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成堆的文書,我微微蹙眉。

父親只有我這一位獨女,自我生來,本應當平息的戰事卻愈演愈烈,即使是曾經交好的遠近鄰國,竟然也要與我邦開戰。

父親一直操勞,既往強健的身體也因此落下病根,而邊界形勢愈加惡化,我不得已接受任命代理朝政。

代理兩年以來,縱使我自幼習武且根骨強健,仍然難以獨立完成諸多事務,若非有可靠之人輔助,怕是極為艱難。

我時常去看望父親,而父親落下的舊疾讓他咳嗽不止,讓我時常揪心萬分。

“以兒,父王無事,自你長大以來,憂國憂民,為父王排憂解難,是我的驕傲,不必如此傷感。”

父親的面容相比從前蒼老了許多,但目光灼灼,笑容和藹。

父親從小教導我至今,已經過去了二十餘年,自我還是個牙牙學語的玉雪小團到如今能獨當一面之王。

父親總誇讚我越發出落的英姿颯爽,有他當年的風範,但我卻看見皺紋爬上他的眼角。

他總用有力的臂膀充當我的羽翼,而隨著時光流逝,他將這份力量交給了我,用來保護我摯愛之人。

我的眼眶溼潤了,我每次卻控制眼淚,不讓它落下,因為我不僅僅是父親的愛女,也是一國之君。

局勢的發展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須親自遠征戰場,前幾日夜觀天象,已是不可阻遏的戰事。

臨行前,父親向我囑咐了幾句,他的眼神充滿了信任,他十分相信我必然凱旋歸來。

“以兒,以你的文韜武略,此行我十分信任你,望你早日歸來。”父王對我說道。

“多謝父王,兒臣必不負所托。”我鄭重地說道。

母親的眼神卻充滿了憂慮,即使我如今已經長大,在她看來卻還是個孩子。

我年幼時她也曾美貌無雙,風華絕代,那時的我還不懂時光流逝,會損傷她那無雙的美貌。

“若是有困難,不要太勉強自己。”母親似乎有千言萬語將要述說,卻只是說了這句話。

自我年幼時,她就時常詢問我,是否怨過被寄予這樣的厚望,而捨棄了尋常孩童嬉笑的童年。

那時的我,每次既要學習功課,又要每日練武,卻並不感到疲憊。

我回答:“母后,兒臣很滿足,這些功課於我而言,既是任務,也是休憩。”

我彷彿具有這方面的天賦,雖不知曉其從何而來,但彷彿與生俱來。

無論如何,我也會竭盡全力保護我所珍愛的一切,我看向母親溫柔的臉,不由開口安慰她不安的內心。

“母后,別這樣憂慮,兒臣有武功傍身,又有精兵良將輔助,定可凱旋歸來。”

父王頭疼難忍,難以親自指揮,自我擔任這戰事指揮以來,因能力卓越,竟然未曾引起朝中非議。

即使有細微聲響,也盡被打理妥帖,儘管諸事順利,我也不曾掉以輕心。

這段時日,儘管我想盡方法避免交戰,如今看來卻是於事無補。

夜裡,我做了一個夢,夢中的我名喚濁以,面對世界的破碎,卻無能為力,直至犧牲自我,融入黑暗。

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我所熟悉的面容。

我因自夢境中醒來,感受到心臟劇烈跳動著,回憶那夢境,卻像蒙上濃厚的霧,我只能從中捕獲些許碎片,具體的內容卻回憶不清了。

窗外,一輪明月照耀著,光暈卻強過先前的時日,我提筆想要寫下夢的內容,紙上卻只落下幾點墨跡。

那方才還存在於我腦海中的夢的內容,已經被徹底抹除,如何回想都不能尋得絲毫痕跡。

第二日,我如常溫習劍術,親自囑咐大將近日加強軍備,確保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