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鳴宸臉上的淚肆意的流著,壓抑了多年的淚,在這一刻都湧了出來。他本想著問問母后,究竟是何事惹惱了父皇,他能做些什麼,卻不想被母后一頓羞辱。

蕭鳴宸低著頭,神情落寞的出了鳳儀宮,這麼多年,儘管父皇有時會忽略自己,可父皇從來沒有這樣說過自己,文章寫得不好,就給自己指出問題所在,馬術不好,會讓人細心教導,沒有責罰也沒有打罵。就算沒有寄予厚望,也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

可母后呢,動輒就是責罵、責罰,若是父皇求情,就會罰得更重!甚至,甚至自己連個心愛之人都不配有,他這千尊萬貴的王爺,也著實是無趣。

蕭鳴宸冷笑,他是什麼?母后的傀儡?還是母后的提線木偶?若是父皇,父皇面對如此的境遇該當如何呢?蕭鳴凱想著自己的心事,下意識的走到了養居殿。

術公公遠遠的就看見了低著頭走路的蕭鳴宸,忙進養居殿稟報。養居殿裡,右相和柳澈正在同蕭炎談論事情,蕭炎的臉色可是不怎麼好看,聽見術公公的稟報,更是心煩。

右相和柳澈對視一眼,默默的退到了一邊。蕭鳴宸也沒經通傳,自顧自的進了大殿,跪在地上磕了頭。蕭炎看到蕭鳴宸失魂落魄的樣子,又有些心疼了。

蕭鳴宸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蕭炎說,“父皇,兒臣文章寫得不好。”

“嗯?”蕭炎被蕭鳴宸這沒首尾的話說得糊塗了,“什麼文章寫得不好?”

“兒臣什麼文章都寫不好。”蕭鳴宸抹了淚說。

“寫得不好,就是理解的不到位,閱歷不夠,多向太傅請教就是了,怎得還哭了呢?”蕭炎問。

“父皇,兒臣的馬術也不好。”蕭鳴宸說。

“那是你膽子小,先挑一匹溫順些的馬練騎術,不怕騎馬了就好了。”蕭炎說,這宸兒是怎麼了,怎麼像小時候一樣。

“父皇,兒臣不想繼承皇位。”蕭鳴宸說。

這宸兒是受什麼刺激了?蕭炎起了身,看了看低著頭的右相和柳澈,走到了蕭鳴宸的身邊,將他扶了起來,邊往內室走,邊問“宸兒,為何如此說?”蕭鳴宸依舊抹著淚,沒有回答,哽咽著,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右相和柳澈看著皇上和成王的背影,皇上沒有旨意,他倆是留在宮裡還是可以出宮去了?右相拉了拉柳澈的袖子,還是出去等著吧,成王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內室,蕭炎將蕭鳴宸安頓在榻上坐著,看著蕭鳴宸哭哭啼啼的樣子,忍俊不禁,還跟小時候一樣,可是一晃,兒子就長大了。成公公給兩個人上了茶,就退了出去。

蕭炎摸了摸蕭鳴宸的頭,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宸兒,你都長大了,遇事不能再如此哭哭啼啼的,有委屈就說出來,父皇給你做主。”

蕭鳴宸就知道,父皇一定不會責罵他,一定會和他一起想辦法的,可是,可是他止不住自己的眼淚。蕭鳴宸起了身,抱著蕭炎的大腿號啕大哭,哭得蕭炎都紅了眼圈,只能摸摸蕭鳴宸的頭,又拍拍他的後背。

蕭鳴宸哭夠了,抱著蕭炎的大腿說,“父皇,兒臣遇到了心愛的人,那女子對兒臣也有意,兒臣想讓她做兒臣的王妃。兒臣去求了母后,母后痛罵了兒臣,還說若是兒臣敢來叨擾父皇,就滅那女子九族。”

“呵,皇后好大的口氣,宸兒看上哪家的女子了,若是品行端正,父皇給你指婚。”蕭炎說。

“不必了,父皇,那女子已經嫁人了,嫁去了海城,兒臣再也不能見到她了。”蕭鳴宸又流了淚,“紀大人辭了官,帶著紀小姐,帶著全家人回了老家海城,紀小姐說,承蒙兒子的厚愛,只是她早就有了婚約,要回去成婚了。”

蕭鳴宸抹了抹淚說,“父皇,兒臣知道,紀家不是受了母后脅迫,就是受了外祖的脅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