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左相馬文彬被生擒後,城門口就不再戒嚴了,涉案人員一個不落的都歸了案,即便有沒被供述出來的人,也掀不起風浪了。街頭巷尾的,總有人在議論著臭名昭著的前左相,有的人說皇上昏庸,聽信讒言,也有人說左相會妖術,迷惑了皇上。

一行人快走到城門口時,見到城門口人頭攢動,林福下了馬,去看了怎麼回事。柳萱縮在馬車上,蓋著毯子,有些無精打采,她知道,是藥勁要過了,這幾日大概是體力透支的過多,無力感漸漸的表現了出來。

林福回來回話,說是皇上親自下了罪己詔書,併發往魯朝各地,一日三遍的讓人宣讀,連讀七日。

柳萱很震驚,皇上居然能做到如此,罪己詔書一下,就等於皇上承認了自己的昏庸,但也顯得皇上坦蕩。這回左相怕是難逃一死了,只是不能親眼看到他的下場,柳萱多少是有些遺憾的。

“林福,讓侍衛們回去吧,別太招搖了,皇上罪己書已下,遠王府莫要做出什麼引人矚目的事來,咱們不過是去寺院,很快就回來的。”柳萱說。

林福去同侍衛說了,侍衛隊長不放心,林福費了半天嘴皮子,才和侍衛隊長達成共識,三日後到廣福寺接柳小姐回城。

馬車又繼續前進了,最先鬆口氣的就是鐵英芝,鐵管家同她說柳萱可能要北上去找王爺,囑咐鐵英芝一路上務必護柳萱周全。鐵英芝一直覺得是自己的父親是多慮了,北上這一路山高路遠的,又進入了冬季,柳萱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北上呢。

鐵英芝放鬆了下來,跟同樣騎馬的林福閒聊著。影衛也一同騎了馬,換了一身同林福一樣的衣衫,雖然沒有帶面巾遮擋自己的臉,但林福總覺得這不是影衛真正的面目。

馬車咕嚕咕嚕的前進著,柳萱沒有讓馬車跑的太快,就像閒遊一樣,不緊不慢的走著。紫書不時的掀起簾子看向外面,行人漸漸的少了,路兩旁的樹也開始落了葉子,黃色的紅色的,間或有幾片綠色的,看起來也算是賞心悅目。

走了有一陣,林福說前面就到岔路口了,問柳萱是先去紅楓嶺還是先去廣福寺。柳萱沒有說話,下了馬車活動著胳膊和腿,打量著周圍。

正午剛過,日頭很大,柳萱遮擋著眼睛看著太陽,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彷彿驅散了柳萱心頭的冰霜,入目的不再是秋風蕭瑟,吹得落葉飄零,而是讓人開始期待冬日來臨,那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此處離驛站還有多遠?”柳萱問。

“還有大半個時辰的路程。”林福說。

“小姐,好端端的問驛站做什麼?”紫書問,這驛站可是有不好的回憶。

“既然出來了,左相的事也了了,想去看看。”柳萱雲淡風輕的說。

“小姐,那有什麼好看的。”紫書不想柳萱再回憶起傷心事。

柳萱看著紫書笑了笑,“紫書,紫紅沒了,我心裡悲痛,但也算給她報仇了吧。”柳萱打量著每一個人,“你們都說我在哪,你們就在哪,現在可有反悔的?”

幾個人都搖著頭,不知柳萱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柳萱依然笑著,笑得如沐春風般,“影衛,你給我畫一張路線圖吧,最快能到赤城的路線圖。”

柳萱話一出,眾人皆愣住了,只有林福還算淡定,他就知道,小姐說的都不過是掩人耳目,她最終還是要去北境找王爺的。

“小,小姐,你要回赤城嗎?”紫書問。

“是,我要去赤城,再去北境找王爺。只是現下你們沒有反悔的機會了,或許還要跟著我日夜兼程,我在哪你們就在哪。”柳萱依然笑著,笑得讓人覺得自己上了當。

“回小姐,屬下有路線圖。”影衛也一直猜測柳萱的心思,他有種直覺,柳萱是關心王爺的,留他在京城,定是有不能與人說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