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黎在擂臺上站定之後,穿著一身黑的烏斯洛出場了。

站在木棧道的盡頭,他還是那麼安靜。臺下的噪聲分貝再次加大,不是歡呼和叫好的鼓勵聲,這次是漫天的噓聲和謾罵聲,“劊子手!”,“魔鬼!”,“冷血!”,“烏鴉!”,“毒蛇!”人們蒐集著自己的詞彙庫,發揮著自己的想象力和創造力咒罵著,人們對他在與帝海廷加交手時的選擇表示鄙視,在對手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之後,還用卑劣的手段取人性命,這種勝利讓人們嗤之以鼻。尤其是對比了鐵木黎的處理方式。

噪聲和烏斯洛不存在同一個世界,另一個平行宇宙的事對他沒有什麼影響,和上一場比賽一樣,他冷淡地走在去擂臺的路上,沒有揮手,沒有互動,就像他自己沒有生命。來到擂臺上屬於自己的區域時,他看到鐵木黎在另一端對他揮手致意,對於賽場上這種禮節性的問候,他也沒有任何回應,簡簡單單往那裡一戳,等待他的對手做各種賽前的儀式、禱告和熱身。

隨著司儀宣佈完比賽規則,兩個人迅速來到擂臺中央。司儀在撤退之前,下達了可以開始進入比賽的指令。

鐵木黎沒有選擇貿然進攻,吸取帝海廷加的教訓,他準備和黑曼巴一樣以靜制動,敵不動我不動。烏斯洛並沒有感到奇怪,緩緩的踱著步甚至揹著手,在鐵木黎身前審視著,那樣子是在欣賞自己的下一個獵物,貓不餓的時候總是會把老鼠玩一會兒,他並不急。

臺下的觀眾幾乎都是東道主的人,沒人發出不滿的噓聲,他們願意陪著自己的勇士等最好的機會出現,他們已經領教過了這個黑曼巴突施冷箭的手段,也知道前戲不足高潮難續。

鐵木黎雙手抱架,左前右後逼視著眼前的敵人,雙腳輕快的跳躍,跟隨著對手輕緩的踱步,專注地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烏斯洛是等得不耐煩了,準備開始進攻了嗎?他邊踱步邊整理著衣服,扯扯袖子,撣撣下襬,然後戴上了斗篷。

剛才還是晴空萬里,鐵木黎跳躍著,隨時準備進攻。

天地突然就暗了,瞬間便進入了黑夜,是那種有星無月的暗夜,剛剛從明亮的地方進入黑暗,鐵木黎的視線嚴重不適,他用力揉揉自己的眼睛,發現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就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了,雖然荒蕪但並不是戈壁,寂靜的夜裡,有一個聲音在他背後說著什麼,是誰?

鐵木黎迅速轉身,黑暗中映出一個人影。

是仙主賽倫達爾。

“我在哪兒?你怎麼在這兒?你剛才說什麼?”鐵木黎有一連串的問題,執拗的向賽倫達爾拋去,他想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仙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他的對手呢?

“我將淨化你的靈魂,送你去安格爾的黑暗世界!”賽倫達爾再次說道,這次的話清晰無比。

“為什麼?你到底代表安胡拉的光明還是安格爾的黑暗?”鐵木黎質問。

“光明與黑暗又有什麼區別?本就是同一個世界。”賽倫達爾伸出他胖墩墩的手,用其中最難看的那根指著鐵木黎,柔聲細語陰陽怪氣地說,“受光明與黑暗的委託,我取你性命,這一切便都是為了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所以你不用埋怨太多。”

“你錯了!安胡拉是善良正義和光明的神只,他不會允許你濫殺無辜,安胡拉會保佑他忠實的信徒。”鐵木黎憤怒地盯著那個大胖子,“而你是安胡拉的叛徒!是安格爾派來的魔鬼!”

他呼喊怒吼,讓自己燃燒的血把鬥志引爆,瞬間噴薄起了烈火,鐵木黎不再等待,吶喊著揮拳撲向仙主。

賽倫達爾輕蔑地笑了笑,敏捷地避開由憤怒引領的拳頭,他是個靈活的胖子,還不想立刻就殺死這個只有匹夫之勇的人,在殺死對方之前,他要享受一下瀕死掙扎者的痛苦。

細細彎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