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熱鬧的大街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人們摩肩接踵地穿梭其中。

陳皮的目光卻始終緊緊鎖定在眼前這個身著黑衣的青年身上,彷彿周圍的喧囂與他毫無關係。他抿緊雙唇,一言不發地伸出一隻手,牢牢抓住黑衣青年的衣角,那力道之大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形成一個小小的川字,透露出內心的焦慮和不安。彷彿只要得不到滿意的答案,他便永遠也不會鬆手一般。望著陳皮那張倔強的臉,以及被他自己揉得有些凌亂的柔軟髮絲,墨鏡後那雙深邃的眼眸不禁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但很快又化作一聲輕嘆。

“我若是離開這裡,一定會給你留下相關資訊的。“黑衣青年緩緩開口說道。

儘管如此承諾,可陳皮心裡清楚,哥哥終究還是要離開的。究竟是為什麼?難道真如自己所猜測那般,是因為哥哥特殊的身份嗎?那麼哥哥究竟是什麼人呢?他所屬的家族又是怎樣一種神秘而強大的存在?為何就連與婉娘成親的董文書,平日裡都從不使用本名?

甚至連那個名叫張辰林的傢伙,在外也宣稱自己姓董……

這一連串的疑問如同迷霧般籠罩在陳皮心頭,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齊墨忽然抬起一根修長的手指,輕輕地點在了陳皮緊皺的眉頭上。感受到指尖傳來的溫度,陳皮先是一愣,也沒有鬆開拉住衣角的手,而是依舊直直地凝視著面前之人,似乎想要透過墨鏡看穿對方真實的想法。聽到齊墨的問話,心中思緒百轉千回,化作嘆息,緩緩的鬆開手。

“哥,為什麼一定要離開?”陳皮緊緊地攥住衣角,眼眶微紅,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和不解。

他抬起頭,直直地望著眼前的齊墨,眼中滿是不捨與眷戀。

“小陳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這其中的道理等你長大後自然會明白。而且哥哥只是暫時離開,又不是永遠不再回來了。”齊墨看著面前的陳皮語重心長地說道,伸手輕輕拍了拍陳皮的肩膀。

陳皮卻依舊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著,彷彿整個人都沉浸在了巨大的悲傷之中。

(這孩子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看起來怪怪的,難不成這些年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還是說雛鳥情結?要是這樣的話,我離開之後狗糧夫婦對他也不錯,為什麼在陳皮的身上看不到對他們的特殊情感?)

此時的陳皮,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強烈的抗拒氣息,他咬著嘴唇,倔強地不肯讓眼淚流下來。他無法理解為何齊墨要如此堅決,難道我們之間的兄弟情分就這樣輕易地被割捨了嗎?

我在哥哥的心裡面就這麼沒有分量嗎,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哥哥當年要救下我,也對,當年我希望跟著哥哥姓,可是被哥哥拒絕了,就算是不能跟著哥哥姓張,但是齊這個姓氏也是不錯的,為什麼哥哥要拒絕呢,因為覺得我配不上這個姓氏嗎?

想到這裡陳皮雙手緊握,感覺一切都緩慢消失,他的世界只有一片黑暗。

(這孩子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有一種即將黑化,毀天滅地的感覺,難不成難不成,難不成要我說謊騙個小孩子?我的良心會痛的好嗎?)

過了好一會兒,陳皮才緩緩抬起頭來,輕聲說道:“我知道了。”語氣雖然平靜,但眼神中的失落卻是難以掩飾。

看到陳皮突然間的態度轉變,齊墨不禁感到有些詫異。

(這孩子的情緒還真是像六月的天氣一般,說變就變。不過也好,至少他現在已經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了)

陳皮則默默地注視著面前的齊墨,他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在哥哥心裡面,我究竟是怎樣一個形象呢?會不會還是從前那個總是被人欺負、弱小無助的弟弟?如果真的是那樣,或許自己可以繼續保持這種形象,說不定就能讓